如初和笙妃跟著紀媃趕到乾清宮的時候，一行人沿著滴水線站在廊廡下站成一排，為首的是內監見到人立刻跪下來：“奴才李德桂參見皇後娘娘，參見皇貴妃，參見笙妃娘娘。”
不愧是太後跟前的一把手，沒見過人就知道誰是誰，絲毫不出差錯。
紀媃心裏焦急當著奴才的麵又不好表露出什麼，隻壓低聲音問：“太後娘娘在裏頭？”
李德桂“嗻”了一聲：“回皇後娘娘話，老祖宗在裏頭陪皇上聊家常呢。奴才這就去通報。”
紀媃應了一聲，李德桂就貓著腰低著頭往裏頭去了。
緊接著殿門打開，迎接三位主子娘娘往裏頭走。經過穿堂，如初就聞見一股子的香味，雖然是第一次來乾清宮，但這龍涎香並不難擦。
走了進去，李德桂又報了一邊，紀媃帶著如初和笙妃跪下請安：“皇上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起來。”上官淳德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皇後怎麼過來了？”
紀媃垂下眼瞼看了看太後的臉色：“臣妾聽說皇上聖躬違和，立刻帶著皇貴妃和笙妃過來請安了。”
“朕沒什麼事，偶感風寒罷了。”
聽著他說話，如初微微抬頭，看到他今天穿著石青直徑紗地納四團金龍單袞服，手握空心圈抵著下巴，咳嗽了幾聲。
他這一咳嗽，就把太後老人家心疼壞了。
她穿著團龍暗花綢女袍，右手食指帶著一隻老南紅戒指，手腕上是一串八寶琉璃。此時麵容正色：“皇後新入宮沒多久，後宮事情繁雜哀家也是知道的。可皇上是一國之君，皇後該多上點心才是。”
“是，臣妾謹遵母後教誨。”紀媃打得順溜，心裏卻堵得慌，本想等宮妃請安後在找機會出宮的，沒想到讓太後先來了，就跟個把柄似的攥不下來了。
如初見這對婆媳剛處一起就有矛盾，便知道皇後這位置著實不好當，人家太後娘娘也是曆經千辛萬苦才坐上這位置的，白白將後位送給一個嫩娃娃來當，心情可想而知。
太後恐也覺得自己一下子太嚴肅了，又緩了緩神色：“哀家回宮聽說皇後熟悉後宮的事很快，皇上也誇皇後蕙質蘭心。”她又看向邊上的如初和笙妃：“這邊上的是……”
笙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介紹說：“回太後娘娘話，這就是皇貴妃呀，跟皇上同一天入宮的。”
“噢，原來如此……”
終於輪到如初了：“臣妾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驀地問：“你父親叫許秉承？”
如初跪下來，雙手伏地：‘是。”
太後的聲音寒冷：“你父親通敵賣國，犯下滔天大罪們本就罪不可恕。皇上沒把你怎麼樣，是念著之前說好讓你進宮的情分，你可不要因為你父親的事而耿耿於懷。”
如初牢牢握緊拳頭，滿心委屈在此時是如此不值一提，她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卑微和無助：“臣妾謹遵太後娘娘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