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直挺挺地躺著，皇帝睡得熟絡，到時辰了就起來去上朝。如初心裏有想法，也醒得早，幫著伺候皇帝穿朝服，十二章紋龍袍襯得他不怒自威。心裏一陣感歎，模樣兒長得挺好，就是心太狠。
見她眼珠子轉動，皇帝噙動嘴唇：“想什麼呢？”
如初忙吞了吞唾沫：“臣妾想著皇上模樣兒可真俊。”
可真俊？她把自己當什麼？居然這麼說人的？
皇帝瞪了她一眼：“說的什麼話呢？奴才都比你會說話！”
又錯了！如初忙跪下來請罪：“臣妾人笨嘴拙，又觸犯龍顏了，請皇上恕罪。”
皇帝自上而下看著她：“虧你還是個嫡出小姐，說話沒個正行。朕問你，你以前在家的時候也這麼說話的？”
如初大氣不敢出：“臣妾祖上是關外的，後來跟著太祖帝打仗才入關的，不怕皇上笑話，在家裏的時候，父親母親都是把臣妾當男孩子養的，就算母親有時候嚴厲點，父親都會幫襯臣妾這個女兒……”
聲音越來越小。
隻聽皇帝一聲冷哼。果然，子不教父之過，許秉承教出的是什麼玩意兒？
沈六兒在前頭帶路，一行人簇擁著皇帝走出了嘉淩殿。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如初方輕輕舒口氣。
玲瓏壓低聲音：“主子，皇上走啦？”
如初抹了抹額頭的汗：“瞧我不經嚇的性格，非得得病不可。”
玲瓏扶著她起來：“皇上宿在這裏，起的又早，主子累壞了吧，是先歇著還是沐浴更衣？”
縱使玲瓏這樣未經人事的姑娘家也知道皇上夜宿是寵幸，還能想到主子會累……如初心裏揣著個天大的秘密，又不能跟玲瓏說，隻好胡亂應付：“沐浴吧。”
玲瓏“噯”了一聲，忙出去吩咐人了。
沐浴是在東邊的宜香閣，浴桶裏的溫水八成滿，鋪上玫瑰，邊上放著香瓜……一應準備齊活了。伺候沐浴的小宮女還在問玲瓏的意思：“水溫是不是還差點？”
玲瓏用手試了下溫度：“再去提熱水來。”
自從進了嘉淩殿，她的身份在底下人看來是除了素馨之外最大的。
如初卻說：“不必了了，就這樣吧。”
玲瓏訝然：“您可是喜歡水溫燙點的，說人躺進去像豬肉在水裏燙，身上都燙紅了，全身骨頭都鮮活過來。”
這的確是以前如初以前說過的話，可是今日她另有打算。
“你們都出去吧，等我好了你們再進來。”
玲瓏越發奇怪了：“主子，您可是皇貴妃，沐浴都不讓人伺候的？”她瞅了瞅邊上的人，一陣得瑟，“是不是怕生人伺候不自在？這樣吧，還是跟在家裏頭一樣，奴婢伺候您沐浴。”
“叫你們出去就出去，哪兒那麼多話！”
見她有點氣性兒了，玲瓏反倒摸不著頭腦，蹲了蹲福：“奴婢們就在外頭，您有事就喊一聲。”
支開了所有人，如初走過去先用手拭了拭水溫，這麼溫，不知道使起來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