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燒得厲害,皇帝的臉沉下來:“好不容易將樓惠卿傳召入京,她倒是出岔了。”
上官淳禾在一邊立著,聽了倒也有些心疼人家:“皇兄,橫豎樓惠卿已經在京城了,讓五哥加派人家嚴加看管,不會有什麼幺蛾子的。回頭等皇貴妃身子好了,再審問也不遲啊。”
皇帝瞟了他一眼:“難為你有心,替皇貴妃著想。”
上官淳禾摸了摸鼻子:“這不是人病著糊塗麼,審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這事就交給你和老五處置,朕最近被北邊的倭寇攪地腦袋疼。”
上官淳禾伸長了脖子欲言又止:“臣弟有什麼可以效勞的?”
“效勞是免不了的,等朕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夠你忙。”
上官淳禾心裏一陣心酸,自己不過是麵上一句好話,皇帝哥子一點都不客氣。看來自己的江南之行八成沒戲了。唉,沒法子啊,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輩子他就是為皇上效勞的。
從禦書房出來,上官淳禾看到代步上走下來一個人,搖搖欲墜的,一陣風能吹走。他心裏一驚,忙湊上去:“不是說燒得厲害麼?怎麼又來了?”
如初身上裹著披風,從袞邊帽裏探出頭來,她虛弱的很,聲音都跟蚊子似的:“聽說樓惠卿進京了?”
“是進京了。”上官淳禾沒有跟她說樓惠卿的意思,心思都在她身上,“不是,榮寶說你病得厲害,人都昏昏沉沉的趕過來做什麼?有什麼事等你好些了再說。”
如初咬了咬唇,看了看上方“禦書房”三個字,有些慪氣:“你不懂。”
“我不懂?我有什麼不懂的啊。”上官淳禾揮了揮手,“先回去好好養著身子,別來回折騰了,皇上說了,樓惠卿的事等你病好了再說。”
見他朝自己使眼色,素馨也道:“主子,回去吧,改日來也一樣的。”又對上官淳禾說,“九王爺菩薩心腸,咱們主子就是背後沒個可以依靠的,連生病都不安生。”
這話說的……勾起了上官淳禾一大把的情愫,說不上來是什麼,心疼,同情?
他連勸帶哄地把如初勸回去了,搖頭歎息:“造孽啊。”
事後上官淳德聽說了這事,他倒也沒覺得上官淳禾把人擋回去不好,隻是笑了笑:“這小子居然說‘造孽’,是罵朕麼?”
皇帝身邊的人別的本事沒有,一字不漏傳話倒是滴水不漏的,沈六兒白了榮寶一眼,心道:真是越來越走狗了,看來拿了笙妃不少好處。
第二天,上官淳禾趁著下朝的時候朝沈六兒使了使眼神。
沈六兒忙迎過去:“九王爺有事?”
上官淳禾從朝服的袖口掏出一瓶琺琅掐絲的小瓶子給他:“得空了送去嘉淩殿。”
沈六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半晌才道:“這……是送給皇貴妃的?”
上官淳禾斜睨著他:“本王托你的事你不願意是吧?”
“不……不是……”沈六兒的心裏突突的,王爺給宮妃送東西,還托付自己這個大內總管做中間人,怎麼說怎麼別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