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嚶嚀”一聲,隨即軟綿綿地倒在淳禾懷裏。
淳禾自己也是渾身無力,隻覺得有個軟而香的人倒在自己懷裏,他睜開雙眼一看,燈燭下如初的眉目特別明媚,嘴唇像抹了一層鮮亮的紅,看得人一顆心都癢起來。她似醒非醒地看著他,清澈澄明的眼神牢牢地拴住淳禾的心。
“如初……”他俯下身,覆上這雙勾人的雙唇。
風吹進窗屜子,給人以舒爽。屋子裏的兩個人皆是用了藥的,這點風不足以讓清醒,就在淳禾起身卸下自己的外衣時,門兀地被踢開。
他雙眼猩紅,搖搖欲墜看著來人:“你……你怎麼來了?”
皇帝見如初已然倒在床榻上,鬢亂釵橫,跟嫩藕似的手在半空亂抓。而淳禾已經解開腰帶,兩人皆是神誌不清,如果自己再晚來一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把他帶出去!”皇帝低吼一聲,沈六兒忙和隨行的另一個小太監將淳禾硬攥著出去。
淳禾哪裏肯走,罵罵咧咧:“大膽,誰敢攔著爺?誰敢攔著爺睡覺?”
他神誌不清,沈六兒也顧不得許多了,押著淳禾到皇帝跟前:“我的祖宗誒,這才是爺,是您的爺,奴才的爺,也是皇貴妃的爺。”
淳禾還是不肯走,皇帝猛地給他一個巴掌:“胡鬧,還不快滾!”
把人拉走了,皇帝忽然氣血湧上來,冷眼睨著如初。
她覺得燥熱,半坐起來,解開領口。看見皇帝,忽然嗤嗤一笑:“你怎麼來了?”
皇帝原本怒火中燒,見她這麼一笑,忽地就消了不少火,信步走過去:“怎麼,你在等我?”
如初癡癡地看著他坐在自己麵前,整個人都撲在他懷裏,咽嗚起來:“是啊,我等你好久了。”
皇帝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裏,深深汲吸口氣:“我也找了你很久。”
如初鬆開他,雙手捧著皇帝的臉:“你說皇上知道我們在這裏,會不會很生氣啊?”
猶如五雷轟頂,皇帝驚駭地看著如初,她把他當誰了?
而她渾然不覺自己認錯了人,絮絮叨叨說下去:“皇上要是有你一半好就好了,老是繃著一張臉,看的怪滲人。”
皇帝氣得真想在她頭上潑水,一把推開她:“你記住自己的身份是皇上的女人。”
“別跟我提這個!”如初忽然提高音量,一臉怒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恨他,他那麼凶殘地殺了我許家數百口性命,還仗著不殺我要我感恩戴德,我呸!”
唾沫星子直接噴了皇帝一臉。
皇帝先是一愣,隨即一手掐住她的下頜:“你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朕……”
如初一臉駝顏,隻是朦朧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是孽吧,還是心裏某種不甘,皇帝不明白自己的心了,他隻知道大腦停止思考,隨即二話不說就整個撲下去,將她的唇含在嘴裏。
雷雨交替,風吹地善書殿後的竹海濤聲陣陣,沒由來地教人覺得今夜分外冷,而殿內則是一室旖旎。
夜深,看著身旁熟睡的如初,皇帝心中百轉千回。如墨的發絲纏繞著她的臉龐,此刻她像一個孩子一樣依偎在自己的懷裏,那樣安靜,那樣可愛。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正是四月的一天,那時候皇帝還是親王,去許府參加許秉承的壽誕,喝多了就到花園裏散散酒,哪知道看到一個鵝黃色長衫女孩子大大咧咧歪躺在一塊大石頭上,露出兩截手臂,睡得正香。當時就被這女孩所吸引,要知道京城達官貴人無不是用名門閨秀來教育女子,尤其是未出閣的女孩子都是用紈扇遮麵,羞於見人的。可是這個女孩子卻明目張膽在大石頭上睡覺,神態慵懶,絲毫沒有故作羞澀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