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徵剛成仙之時,事情多且雜,還要去管人間的事情,讓那凡俗界的亂世不再動蕩。欽點了能改朝換代的人,予他機緣,準他帶著萬千百姓安居樂業,又在人間呆了一段時間助他,忙了一陣才離開。
修仙界也不同往日般平靜,其餘幾修之人無不戰戰兢兢的,知道那個一直住在魔宗的人居然成了仙,當了他們頭頂上的天意,都怕他協助著魔宗反攻其餘幾修。
但擔驚受怕許多天,卻什麼都沒有等來,風平浪靜。
聞清徵無心去幫著魔宗開疆辟土,也不願見到任何一修獨大、打壓其他幾修的場麵,而其餘幾修都知道頭頂上有這麼個存在,紛紛都不敢再有什麼動作,安心發展自身,挑起戰爭禍端的事情都不敢再想了。
這樣倒是免了聞清徵的麻煩,急急處理完凡俗界的事情,便趕來陪沈昭。
隻是,沈昭還沒有醒。
聞清徵在心中輕輕歎了一聲。
他總是太急,以前那麼多年都等過來了,知道沈昭已經全然好了之後,連等他蘇醒的短短幾日都有些等不及了。
瘦削的指尖在青年麵龐上滑過,如綢緞一般的觸感,沈昭皮膚上的紋路褪得七七八八了,隻有少數幾處還要再等幾天才能褪淨。
聞清徵聽著他在身邊平穩的呼吸聲,指尖從他臉上滑過,放下,又握住青年的手。掌心相貼,感覺到溫熱,帶著些薄繭的粗糙,這種感覺格外真實。
心中像是有螞蟻在齧咬,麻麻癢癢地,聞清徵猶豫幾番,思索了不知多少遍,終於下定決心,彎腰,低下頭去。
沈昭還要過幾日才醒,他現在做什麼他是不會知道的。
聞清徵的唇很薄,顏色卻嫣紅如海棠花瓣,當落下去的時候柔軟溫熱,和他這個人的氣質完全不像。
他隻是輕輕地吻了沈昭一下,淺嚐輒止,就不怎麼敢再繼續下去了,接下來該怎麼繼續,他也不太懂。又淺淺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像初生的小鳥一樣,馬上就要離開。
後腦卻驀然被扣住,聞清徵一驚,陡然要抬頭,又被重重的力度往下壓,重新印上青年的唇,感覺有什麼東西癢癢地拂在他眼皮上,長而翹,是沈昭的眼睫。
他醒了。
沈昭睜著眼睛,一雙眸子墨黑如點漆,又清亮如滿河天星,笑意吟吟地對著聞清徵。沈昭銜著他的唇瓣,含糊不清地,“嗯,師尊,別躲啊,剛剛不是還偷親我呢嘛?”
聞清徵下意識想要解釋,但唇瓣剛一張開,卻被某人趁虛而入。靈巧柔軟的舌頭探入他口中,涎液交換,發出唧啾的水聲,聽在聞清徵耳中如煙花炸開。
他身體全都軟了,被青年吻得缺氧,隻能伏在他身上,曖昧極了。
直到感覺自己小腹上抵上了什麼硬熱的東西,聞清徵怔了怔,陡然伸手推開他,耳根發燙。
“你——”
聞清徵伸手,手背捂著唇,急劇地喘息著,羞憤難當。
怎麼有人剛醒來就那麼無恥。聞清徵幾乎下一秒就要把那句‘不要臉皮’說出來了,卻總覺難以啟齒,隻能是重重推他一下,把他按到榻上,氣道,“你居然裝睡,不知道別人多擔心你麼?”
沈昭被他推到榻上,哎呦一聲,痛呼,“師尊、師尊,疼……”
聞清徵這才想起他剛剛醒來,自己就這樣推他,不會是牽動到他的舊傷了吧,忙俯身去看,“哪兒疼?是傷到哪兒了麼?”
心中有些愧疚,自責起來。
沈昭看著他,眼眸彎彎,眸中滿是促狹的笑意,拉著他的手,覆上自己心口,“心口疼,師尊揉揉。”
聞清徵的手指僵了一下,麵頰發燙,被青年順勢攬入懷中,鼻尖滿是熟悉的味道,卻又不敢用力掙紮,怕傷到他。
沈昭握著青年的指尖,覆上自己的胸膛,那裏,是有力的心跳。
“師尊感覺到了麼?”沈昭輕聲道,“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