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真的很煩,臉上的樣子也肯定不好看,誰碰到了自己的殺父仇人還能嬉皮笑臉的?
不過我還犯不著和一個老人慪氣,而且就剛才這老頭的手勁來看,我也打不過他,靠。
我道:“我和這人有血海深仇,我不能放他走,今天可能是我唯一知道真相的機會。”
老莫道:“怎麼的真相?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相麼,耳朵聽到的就是真相麼,少年人,要沉得住氣,十幾年前的事兒,十幾年前都沒有定論,你現在如何調查?”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他認識我,而且他還非常了解我,他甚至可能了解整件事的經過。
老莫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把二胡,抱在手上,空拉了一下。
“抽簡祿馬問天,不過人間尋常。”
這老頭特應景地拉了一下二胡,蒼涼古樸,頗有肅殺之意,如果我沒聽出來這是王者榮耀的效果音的話,還挺有意境的。
他又笑道:“老夫會讀心。”
我討好道:“老伯,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跟我說說。”
這老頭又拉了一下二胡,不過此時現場已經安靜下來了,馬上四進二的賽局就要開始了。
我不能保證這老頭說得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可無論是真話還是假話,都能算作線索之一,我聽了足夠多的的證詞,無論是真假,從這些瑣碎的線索裏,我總能拚湊出一個大概的真相。
但老頭卻對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暗示我小聲點兒,別說話。
“今日風雲際會,群雄相爭,你卻隻關心二十年前的老案子,少年人,你眼界不行啊。”
我心裏罵了句髒話,一群賭鬼聚眾賭博,算是什麼風雲際會?
老莫不許我亂走動,非要讓我就坐在他旁邊,我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和一個老頭打起來,我打不過他倒還好說,我要是真打得過他,那倒成我毆打老人了。
薑明和月滿弓分開兩張桌子坐了下來,牌局上的情況有四個大顯示屏直播,玩得竟然是德州撲克,讓我很意外。
攝像頭是固定的,就裝在每一張牌桌的左上方,可以拍到桌麵上的情況,還能拍到幾個圍觀參賽者的臉。
我越看越不對勁,因為我先看到了薑雲清。
這就罷了,然後我又看見了禿子,禿子怎麼也在這裏?
再然後,我還看見了柳榮,和柳榮身後跟著一個戴著連衣帽的年輕男人,這男人和月滿弓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怎麼都來這兒了?”
“英雄會,會英雄,風雲爭,江海鬥。”老莫還是拉了一下他那二胡,忽然語氣變得無比凝重,“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這就是江湖的一個大趴體。”
禿子是雲崖派的,雲崖派是什麼我不清楚,可他絕非市井中的流氓,算是個有頭有臉的江湖人。
月家兄弟就更是了,老甘和我說過,柳榮的身邊跟著一個姓月的少年,身手了得,是江湖上的名門正派之後。
還有老莫,神神叨叨的,他這把二胡到底是什麼樣的武器我都沒弄清楚,特神秘,跟武俠小說裏出來的人似的。
這些還隻是我認識的,多的是我不認識的人,今天這說是毒王大賽,但就像老莫說的,更像是江湖人的大趴體,這幫人聚在這裏究竟是要幹什麼,總不會都要我媽的那副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