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珞垂著眸,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然後才一臉認真的說:“嗯,因為他得罪過我,而且,這總的有個人收場吧?

皇上隻是個看戲的,看完肯定就走了,而你我身為受害者,肯定是要在事後悲傷的離場,好好回家休息的,那剩下的殘局,總是要有個在大將軍麵前有半點權威,又是個耿直不阿的大臣來處理吧?所以封太師絕對是不二人選。”

“那何不直接將大將軍請到戲台下看戲呢?”

“這事要是他提前知道了,保不準會壞了我們的計劃,再說他那麼凶猛,要是在我裝鬼嚇人的時候,突然抽刀砍過來,先不說我能不能抽身自救,這要是到了緊要關頭還壞了好事,那我們前麵的戲就白演了。”

“王妃英明。本王甚是欣賞。”

葉拂城點點頭,留意著穀梁珞那靠在車壁上仰著頭露出的半截白頸。

“王爺的人緣一定很好。”

穀梁珞要笑不笑的。“倒是你啊,葉拂城,最偉大的長熙王爺,你是怎麼讓皇上,批準了我們這彌天大慌的?”

按照她對葉弦何的了解,這人恨不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逼著她求饒。

前一天晚上還去天牢裏對她威逼利誘呢,怎麼第二天就改口答應讓他們演這出戲了?

“本王跟皇上說,王妃為皇上精心準備了一出好戲,但是不知道皇上允不允。”

“?”一臉懵逼,她啥時候給葉弦何準備好戲了?

“皇上自然是要允的,但是本王又說了,這出戲需要皇上的配合,那便是無論外頭傳了什麼風聲,都不必當真,均是王妃的戲。”

“所以他信了?所以他聽到我死了,他才這麼淡定?”

穀梁珞睜開眼,淡漠的瞳仁裏開始漸漸透露出審度的神色,想要看見葉拂城更深的意識裏。葉拂城如何知道,葉弦何一定會允她?

“本王是否聰明?”

“嗯哼!”穀梁珞眯著眼,打量著眼前這一副乖巧求寵狐狸模樣的葉拂城。

這下子她可以肯定了,這人那晚肯定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了……而且,可能已經猜透了她跟葉弦何的那點關係。

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能利用她來獲取葉弦何的應承。這出冤魂索命的戲也就沒那麼順利了。

“越聰明的人知道的越多,知道的越多的人死得越快呢,王爺。”

穀梁珞眼神有些警醒而不善地盯著葉拂城,眼底的冷意彌散出來,莫名的危險。淡

色的瞳仁裏帶著點點銳利,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像平日裏這也無所謂那也無所謂的樣子。

穀梁珞在提醒葉拂城,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她跟葉弦何之間的關係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其中包含的東西太多,現在又多扯了一個葉拂城進來,偏偏她還猜不透葉拂城的心思,讓她不能明晰的東西,都會讓人不安。

這個世界她自認已經清楚了它的大致規則,已經很少有人讓她看不穿。

求財,求利,為名,為信仰,亦或者……純粹的淡泊。

這幾樣,葉拂城都不像。

這人表麵的都太虛,嘴裏連牙齒都是蜂蜜做的,說出來的話跟糖衣炮彈一樣,入口甜的膩人,去了糖衣之後就是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