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酒店。
他沒吭聲,白荷便接著說:“他那邊是家族企業,他在開房帶人會被爸媽知道。估計過來試試咱們X得不得勁兒的,又可能帶了人,等著上樓共度良宵了。”
成景廷沒再多說,“看著點他。”
“您放心。”
開個房而已,陣仗如此之大,來頭當然不小。
他看見刃唯慢慢捋了一把頭發,半張削尖的臉露出來。下顎弧度還是那麼好看。
就是這副模樣……沒有錯。
他這時已走到前台不遠處,行李被禮賓部的人推著行李車送到了前台邊。
刃唯。
這人就叫刃唯。
還沒睡醒。
他抬起手臂,露出截稍比常人細瘦的腕,遮了耳朵又擋眼,迷茫地看向來親自迎接自己的前廳總監。
前廳總監是本市各大酒店沙龍熟麵孔,一瞧見刃唯就自來熟,“好久不見了,刃小……先生。您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兒住住看了?”
刃唯犯迷糊:“大義滅親嘛。”
“看您寫的大床房,”前廳總監講話特小聲,“您帶伴兒來了?”
“啊?”才睡醒,刃唯沒聽清。
前廳總監會錯意,加大音量:“要找個機靈的,陪您麼?”
“我需要嗎?”刃唯臉紅,停下腳步瞪總監,“您怎麼說話呢。”
“哎呀,您這大半夜過來,還訂的大……”前廳總監叫苦不迭。
“網上不是寫的親子酒店麼。”刃唯反擊,“你把我爹找來唄。”
見對方語塞,刃唯停止嘴炮,唉聲歎氣地走幾步,又挑毛病:“好吵。”
刃唯話音落了,出場bgm又換成了指彈吉他樂。
“這是給我演校園舞台啊……算了。”說完,刃唯艱難地挪動步子,看起來累壞了。
他一動,後麵三個手下緊隨其後,刃唯回頭怒瞪,“求求你們了,別跟著我!”
“我喝酒要跟著,開房要跟著,等會兒如果我叫人上去,你們也要跟著我一起飛?”
煩死了。又舍不得罵。
見三個手下毫無離開之意,刃唯雙眼一閉,咬牙切齒,“行了,要看就看吧,一起也行。”
他說完,將額前黑色的碎發捋到發頂。
額頭飽滿,山根蜿蜒下鼻尖,旁邊深陷進一雙與夜色難分光彩的眼。
瞧見前台有女性,也不知道是勾誰,刃唯故意略過成景廷,朝白荷點頭。
然而,餘光也真是難以從那個男人身上移開……他們酒店都怎麼招人的?從進門的時候刃唯就察覺了,員工個頂個的好相貌。
怪不得生意那麼好……要是換刃唯自己,他也願意上趕著往這兒住。
刃唯挑了個自己比較帥的角度,緩緩開口:“你好,我是今晚預訂了套房的客人。你需要先留個我的聯係方式嗎?”
“我,我……”
白荷還沒遇到過如此誘人的情況,緊張地在桌下攪起手指,“我們本來就應該留您的聯係方式的。”
“等會兒我入住完下來再說,”刃唯笑起來,偏白的皮膚被前台紅紫交錯的霓虹燈映出半抹緋色,“不急,來日方長。”
白荷手抖得不行。
或許是服裝褶皺擋住了胸牌的名字,刃唯壓低嗓音,故意似的:“你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白荷求饒般地講目光投向她的老大成景廷,後者也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不過,做酒店的,小花小草又見得太多。
這本來不該他管的。
成景廷往左一步擋到白荷跟前,“先生,我們是正規酒店。”
他說完,伸出手臂,往自己身前的位置一指,“您請到這邊辦入住。”
刃唯盯了他許久,忽然動作。
“正合我意。”
他眯眼笑起來,垂眼,“麻煩您。”
刃唯從浴袍的兜裏夾出一張身份證,壓在掌心,在前台桌麵上推了過去。
有一簇光,映在他後脖頸上,襯得又白又亮。刃唯偏頭,指尖在成景廷未接的身份證上敲了敲。
看看啊。躲什麼?
成景廷接它到手,發現身份證下麵還壓了張紙質名片。
成景廷沒吭聲,收了名片。
再在交予房卡時,成景廷把名片壓在房卡下,又推了回去:“歡迎入住,您的房卡。”
刃唯一摸到那張名片,臉色都變了。
他動動嘴唇,又掛上笑,把名片壓著推房卡回去:“我要十樓第二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