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每天在房間裏快給憋死了,都沒人陪我玩兒你知道麼?我這跑上跑下的就為了看你幾眼,讓你跑個腿兒上來送個枕頭都不行。
昨天刃唯朝禮賓部要服務說想把自己房間整浪漫點兒,蜜月套餐那種。結果他一回房間,浴巾被疊成兩條蛇交頸。
他打電話一問,成景廷說那是疊的天鵝!
天什麼鵝,要是天鵝都長這樣……醜小鴨都比它們可愛。
“我想問你啊,我是不是不招人喜歡,”刃唯沒話找話,攀住桌沿,“你們前台那小男生是不是不喜歡我?”
成景廷沒回答,抬眼,看向他的表情帶了些好笑。
你怎麼會不招人喜歡。
他望進刃唯的眼,喉嚨忽然很幹——他又匆匆挪開目光。
刃唯沒察覺到這小動作,繼續說:“那個小男生,一看就沒好勁兒。改名叫蛋黃酥吧他,看著純,麵皮白淨的,指不定腦子裏想跟你幹點什麼,天天想什麼黃……”
“他還真叫這個。”成景廷說。
“啊?不過說真的,你們一情趣酒店,太正規了。”刃唯話裏有話,動作生澀地去摸了下成景廷的手背。
嘿嘿。
我操!好涼……青筋、脈絡、略粗糙的肌理,像沒溫度的什麼……刃唯指尖滑過他手骨之上,挺直的背脊輕捂出汗。
他抬頭去看中央空調,罵道:“我早就想破壞你們這兒的空調了,把客人和員工都當鮮冷速凍呢,你看你都被凍成什麼樣了……我給你暖暖!”
“別摸了。”成景廷猛地抽回手,生硬地講:“等下時尚顧問會陪你。”
刃唯收回作案的手,臉紅,“哦,他叫,埃,埃什麼……”
“Eric。”
“好好兒一中國人不用大名,非要叫埃瑞克,挨打麼這不是。”刃唯語氣輕快,心裏祈求著,這假混血哥們兒慢點來啊……
走廊盡頭電梯一響,成景廷也站直了身子。
“Eric先生來了,我先下樓。”
成景廷絲毫不拖泥帶水地站起身,說,“他或許跟你合得來。”
他這句是什麼意思,刃唯沒多想。
成景廷見他一臉茫然,又說:“注意安全,別喝酒。”
接著,兩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和所謂時尚顧問會談結束,刃唯一點兒有利消息都沒得到,心裏卻難受了——成景廷臨走時讓他注意安全,他現在懂了。
那個Eric就是個gay!
還敢把手放在他小腹,笑著問,小唯,你有幾塊腹肌呀?哎喲,好像有那麼兩三個?什麼,不止兩三個嗎,捋起來我看看,有八塊吧?
刃唯皮笑肉不笑,九九歸一了。
一上來還好,恭恭敬敬,自己話一多再加上長得萌,覺得好欺負,就動手動腳。刃唯腿不舒服又不好發火,直接扯了拐棍畫地為牢,讓人離這護法圈遠一點。
近豬者吃豬,近我者一個字,死!
“我太慘了,小下流。”
刃唯半個身子陷入軟床,舒服地四處打滾,“我這麼乖……怎麼誰都欺負我。”
齊流一咯噔,心說你明明看著就是個妖豔小萌貨,幸好不化妝,不然大亂天下的本事還是有的。
刃唯不是那種清純男大學生型,反而就是看著特別高不可攀,多瞧一眼都是褻瀆。
偏偏刃唯骨頭又“軟”,唯恐天下不亂。
偶爾說幾句嘴炮,唇角開合,舔一下能開出朵紅玫瑰。
“我覺得吧,你看著不像好好談戀愛的。”齊流總結道,“像約炮的。還是活兒不好的那種。”
“那怎麼看著才好?”刃唯洗耳恭聽。
“你想什麼呢?”齊流敗給他,“你來這酒店一是為了躲家裏,二就是為了學他們的管理理念、經營模式,順便社會實踐一下,誰讓你泡男人來了?”
刃唯家的酒店全名叫什麼費爾什麼豪冠大酒店的,在全國都算聞名遐邇,算下來得有一長時間的曆史。從當年被伯爵吞並後一路傳下來,又被刃家高價購入,從此作為家族財富積累的“溫床”。
這麼多年下來,酒店規劃管理係統成熟、住客階層穩定,連門童的接待語句和行為都嚴格接受約束——
誰都沒想到,就是這麼規矩又傳統的刃家,三代傳“嫡子”,得了刃唯這麼個兒子。
用社會上流傳的話來說,這叫物極必反。
也有人說,刃家遭了報應。
“你想想你多大了……還玩兒呢。你看你這臉色,多難看。”
齊流見他沉默,捏他憔悴蒼白的小臉,歎氣道,“你再風流幾年,要被家裏抓回去結婚了吧?像電視劇劇本似的,和哪個哪個集團的小姐喜結連理,誰在乎你喜歡男人女人?門當戶對,旗鼓相當不就行了嗎。”
刃唯不滿,皺著臉默不吭聲,細白手掌在被褥上磨到發紅,才說:“我都二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