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唯說得想哭,又逞強,想去捧成景廷的臉,“你一走,就是真的消失了。”
“你別看我……”
成景廷身型高大,在空間密閉的地牢裏鑄成一道堅實的牆,他焦躁著搖頭,狼狽地躲開刃唯的手,偏過頭不讓刃唯看自己。
刃唯也是男人,使勁把成景廷下巴掐住掰過來看,成景廷的目光空洞無比,如黑暗深淵,根本沒有眼白了。
這是什麼情況?!
刃唯著急地問:“你看得見我嗎?”
“看得見,”成景廷緩緩道,“你今天穿的衣服,我好喜歡。”
“是什麼衣服?”
“像高中生,”成景廷笑起來,“藍襯衫白外套,頭發抓起來很好看。專門打扮過吧?”
刃唯被誇得小尾巴翹起來:“當然!”
他說著蹲下身,把刃唯抱上自己盤坐的腿,呼吸貪婪又炙熱,在刃唯脖頸留下處處紅痕,夢囈般重複道:“喜歡。”
刃唯看他狀態有點兒問題,耐心地哄:“你為什麼沒穿衣服?”
“不想穿,我好熱……”成景廷陰沉著臉,一口咬上刃唯的鎖骨,“好熱。”
刃唯已經在成景廷現在的情緒內察覺到了一點“暴戾”因子,伸手在成景廷背脊上安撫。他還沒弄幾下,成景廷又急吼吼地捉住他嘴唇親吻,濡濕感浸透了兩人的身體,刃唯也開始控製不住。
礙於時間緊迫,刃唯隻得抓住成景廷作亂的手,急道:“告訴我,你怎麼這樣了?你為什麼不轉世?”
成景廷置若罔聞,隻是盯著刃唯講話的嘴唇,又一口咬上去。
“啊——”刃唯小聲地叫喚出聲,拿手肘抵住成景廷的胸膛,臉紅成一片,終於鼓起勇氣喊了聲:“景廷哥哥……”
稱呼一出,成景廷猶如一隻暴躁的雄獅被順了毛,開始用下巴在刃唯脖頸碾磨。
見成景廷神智逐漸清明,刃唯又重複問道:“為什麼會熱?為什麼關起來了?你會一直在這裏嗎?”
他害怕成景廷選擇一直不輪回,又害怕成景廷選擇輪回。
一來二去,刃唯自己都亂了。
成景廷似乎無意與他糾結這個問題,粗喘道:“你來一次就少幾年命,你還不明白麼?”
刃唯賭氣,低下頭說:“那我英年早逝。”
成景廷怒道:“刃唯!”
簡直胡鬧。
被這麼一吼,刃唯眼眶迅速紅了,操,你凶我做什麼?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說,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把成景廷抱得緊緊的,一字一句地咬:“我不想走……”
你都在這裏,我走哪裏去?
似乎是鐵了心要刃唯趕緊離開,成景廷閉目,手指掐在他腰上,寒聲道:“刃唯,你必須走。”
“你打算一直在這?一百年?一千年?還是說,你要等到我死……”刃唯的呼吸也亂起來,“等到我死了,你再選同一年的時間和我一起再出生?”
“我沒有第三世了,刃唯。”成景廷搖搖頭,“再出生,我就是全新的我,再沒有這之前的記憶。我甚至都不能保證,我再投胎,還會不會愛你。盡管是這樣,你也要我去轉世?”
刃唯太難受了。
他咬咬牙,說:“可你不能就像現在這樣……”
不能一直待在這麼個陰暗潮濕的地下,用那雙好看的眼去看無數人生死往複,輪回流轉。
這裏暗無天日,會把你逼瘋的。
也許是徹底少了陽間人氣的原因,成景廷看他的眼神越發幽深難測,他開始徹徹底底像一隻無處可去的鬼。
“我再投胎,我就是擁有獨立人格和記憶的人了。我也不再叫成景廷。”成景廷挪過身子,裸露在外的皮膚竟有一絲溫熱,“你想象不了的,那種被遺忘的感覺……”
刃唯看他已經被關得少了在人間時那種淡定自如,伸出手指,在成景廷手腕輕輕地撫摸,“那我們就先不想那些,我們見一麵算一麵,有空我就來看你,行不行?”
“你走,”成景廷開始動手推他,“見一麵少活幾年,我不同意。”
“你心狠,不代表我也心狠,”刃唯急得鼻尖都發紅了,“我就想天天看著你,你憑什麼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