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望,這樣做!”我給來望做起了示範,教會了來望這些小把戲。這個遊戲,我想農村長大的孩子都會玩。
有時候,我們把這些植物飾品掛在耳朵上,歡呼雀躍地在菜園裏跑來跑去,盡管我們很注意腳底下,但還是踩踏了一些韭菜苗。
菜園裏除了韭菜,還有幾行蔥,隨著蔥葉慢慢長高,奶奶會慢慢在蔥根部堆起土,土堆的越高,蔥白就越長,這是蔥農都知道的道理,那時候在陝北,整個夏天是吃不到蔥的,因為蔥不象韭菜,它隻有一季,是留給秋冬的,當然這也是過年必不可少的調味品,尤其是做餃子,那更不能少了蔥,盡管那時候在我的記憶裏,一年僅大年初一吃一頓餃子,而且都是蘿卜,肉很少,但這絲毫不影響奶奶用一年的時間去做準備,因而年味也就更濃。蔥很辣,而且剛掐斷的蔥葉辣的眼睛直流淚,所以它們也就幸免了,我們沒有霍霍它們。
挨著幾行蔥的就是幾行白皮蒜,這也是為過年準備的,大年三十晚上的豬排和初一早上的餃子都少不了蒜泥。蒜不多,但是是奶奶的菜園裏年年都栽,在那個物質並不充裕的年代,奶奶依然精心的過著每一個重要的日子。
奶奶的菜園裏還有一樣特別香的菜,沒錯那就是芫荽,也叫香菜,旱地的芫荽,有一種濃濃的香味,一走近菜園就能聞到那股撲鼻的清香,在菜園裏幾乎覆蓋了所有的菜香,而這又是奶奶最愛的一種菜,在整個夏季,都是奶奶的菜桌上必不可少的調味品,用鹽拌製的鹹韭菜裏有它,醃製的酸菜裏有它,甚至炒製的土豆湯裏也撒上一撮,仿佛有了芫荽飯菜立馬變得鮮香,以致於哪天如果沒有芫荽,總有人會問,今天沒有芫荽嗎,奶奶會說她今天忙沒有去采摘,或者芫荽還沒有長起來。總之芫荽在我童年的記憶裏,是那麼深刻,芫荽我愛吃,奶奶愛吃,家人也都愛吃。單純地吃芫荽也並不好吃,有股很濃的青草味,我們都不喜歡這樣吃,所以也就沒有糟蹋奶奶的芫荽。芫荽長勢很好,有幾株像小樹一樣,還開滿了小小的白色花朵,我拔下一棵,又給來望也拔了一棵,拿在手裏很漂亮。
白菜也是整個夏天最主要的菜肴,遇上雨水充足,奶奶的白菜長的像小孩似的,因為奶奶勤快,菜園裏土壤鋤的鬆軟幹淨,雨後還在白菜根部撒上豬糞,奶奶是一個種菜的好手,她很清楚什麼菜需要施什麼肥,所以隻要雨水充足,奶奶的白菜在整個夏天都能滿足全家人的食用,此外,奶奶還會給鄰居送一些,多餘的奶奶就會曬幹收起,以備冬天所需,等到秋天的時候還會醃製一大缸酸菜,所以白菜往往種的較多,它是陝北除了土豆之外的第二主菜,夏天時候炒製,秋天酸菜,冬天的幹白菜,這些原料主要都是白菜。
緊挨著白菜的是一畦南瓜和葫蘆,瓜葉象一把把小傘,小心地嗬護著那些毛茸茸的小瓜,有幾顆已有碗般大小,金黃色的花朵,像對著藍天吹起的小喇叭。我用指甲在那顆最大的南瓜上刻了一個大字,本想再多刻幾個,可惜我隻會這一個字,還是小爸教的,南瓜的汁液流了出來,在手上黏黏的。幸虧我隻會這一個字,要不,奶奶的南瓜都被我霍霍了。
菜園的一邊還種了幾行玉米,寬大的玉米葉向四周伸展,懷抱的玉米棒已開始耍纓了,我和來望扒開幾顆,剝出玉米須,扮起了老生,來望還想要更多的玉米須,我告訴他奶奶說過,沒有玉米須,玉米就不生長了,所以我們就沒有再霍霍。
玉米地裏還種有豆角等,這是套種,省去了人工為豆角搭架。豆角也是陝北的常見菜,但是在奶奶的手下都變著花樣,成為家人愛吃的菜肴。
最後,我們來到了種甜瓜的地方,隻有一小片,黃色的瓜花,小小的,密密麻麻地開在葉間,除了幾顆稍大一些,其餘的都如指頭般大小,毛茸茸的,我撿了一顆最大的摘下,其實也隻有拳頭那麼大,打開後,還是生的,苦的,我和來望各咬了一口就扔了。我看著其餘的幾顆,心想,要是摘下來是生的就可惜了。
“你有小刀嗎?”我問來望。
“有的!”來望從口袋裏掏出了那把小刀,這通常是我們削土車用的,我也有,隻是今天沒帶。
我接過小刀,小心翼翼地在一顆甜瓜上開了一個不大的小口,然後取出割下的那一塊,瓜瓤是白色的,連瓜子都是白嫩白嫩的,我用舌頭舔了舔瓜瓤,是苦的,於是我對來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