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冰說:“不懷好意倒也未必,他隻是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神情恍惚地問我是誰,他反而把我當做了客人,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走錯了房間。”
侯德義心不在焉地聽著,東張西望,小桌子上放著一個精致的小鏡框,裏麵是一張男人的照片。他感到好奇,拿起鏡框研究,問陳冰這人是誰。陳冰說是她過去的男朋友,侯德義有些意外,說想不到你這麼多情,過去男朋友的照片,還供在這當擺設。陳冰說,他把我甩了,我得不到他的人,隻好放張照片作為寄托。侯德義覺得她言過其實,問這人究竟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她告訴他這是大學時的同學,他們談過一陣戀愛,後來他去了美國,在那兒娶了一個台灣女孩子。
侯德義把小鏡框朝下放在桌子上,說:“這樣無情無義的男人照片,你還留著幹什麼?”
陳冰說:“我這人有個壞毛病,就喜歡留男孩子的照片。我知道自己這毛病很奇怪的,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你欣賞我留的那些照片。”
陳冰拿出一本影集,上麵有各式各樣的男孩子照片,大部分是她不同時期的同學,不僅是照片,照片邊上還有題詞,大都是一些祝賀的話。其中有一句話讓侯德義記憶猶深:“陳冰,你不是冰,你像火一樣熾熱。”他情不自禁地笑了,陳冰問他為什麼要笑。
侯德義說:“我在想,說不定我的照片,很快也會留在這本影集裏。我能不能擁有這個資格?我可不敢奢望自己也能放在鏡框裏……”
陳冰說:“這有什麼,你拿一張照片來,我明天就把你換進去。”
侯德義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反倒不知道說什麼。陳冰不當一回事地說照片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說不就是張紙嗎?有的女孩喜歡在鏡框裏放電影明星和體育明星,其實放誰還不是一樣。陳冰說自己不在乎別人會怎麼想,時代不同了,人們的觀念千變萬化,她覺得她生來就喜歡做一些出格的事,她喜歡和別人不一樣。
陳冰的房間不大,一張小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櫥,剩下的空間很小。惟一的一張椅子上,堆著疊好的衣服,聊天的時候,侯德義老實不客氣地坐在小床上,陳冰大多數時候隻好站著說話。侯德義示意她坐到他身邊去,陳冰把這當做是一個引誘信號,警惕地搖頭以示拒絕。侯德義說:“這樣吧,要不你來坐,讓我站著,我們不說女士優先,也不能弄得男女不平等是不是?”
侯德義說著站起來,拉陳冰坐,他自己半靠半坐在小書桌上,兩人繼續神聊。陳冰說真難以相信他們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她有一種感覺,這就是他們好像早就認識了。她問侯德義有沒有類似的感覺,侯德義搖頭說沒有,他說自己的時間概念特別強,到目前為止,從主持人介紹開始算,他們正式相識,是十一小時二十分,至於秒可以忽略不計。陳冰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說這事說給別人聽可能都不會相信,我們可真夠浪漫的。
侯德義得寸進尺地說:“真正的浪漫還沒開始,你知道我是怎麼打算?告訴你,在我們認識了十二個小時準點的時候,我打算吻你一下,這吻你必須答應,因為這有紀念意義。”
陳冰嬌嗔地說:“你別做夢,誰說我必須答應的?”
侯德義把目光轉向床頭的一個小鬧鍾,笑著說:“我不管,再過三十八分鍾,我就開始倒計時,你答應也是答應,不答應也是答應!”
陳冰說:“我當然不答應。”
接下來,兩人一起看陳冰的影集,陳冰一下捧出一大疊影集。侯德義做出很吃驚的模樣,說這麼多照片,到明天天亮也看不完。他聚精會神,一本接一本地看著,時間在慢慢地過去,大約一個多小時以後,陳冰無意中看了一眼鬧鍾,她的動作似乎提醒了侯德義,他突然叫起來,說已經過了應該倒計時的時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手抓住了陳冰的胳膊,毫無商量餘地地要吻她。陳冰試圖反抗,但是她的反抗根本不堅決,她胡亂抵擋了一陣,跌倒在侯德義的懷中,侯德義在她脖子那兒試探性地吻了一下,然後把她的臉撥正,嘴對著嘴湊上去。這一次,陳冰沒有躲讓,她勇敢地迎接了挑戰。兩人熱烈地吻著,各自的手逐漸不太安分。終於倒在小床上,小床上堆放著的影集有些礙事,他們每人騰出一隻手,笨拙地把影集往地上推,厚厚的影集接二連三地跌在地上,發出了很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