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冷哼一聲,翻身上馬,率先離去。
他身後的侍衛們也早已經把那些灰燼都散進了護城河,見雲燁離開,便立刻跟了上去。
楚鳴淵帶著兩個家丁站在河邊,冷冷的河風吹過,他有些蒼老的背影顯得十分淒涼。
但是圍觀的眾人,並沒有十分可憐他。
“你們看到了嗎?這位便是敬王妃和太子妃的父親,楚國公!”
“楚家隻有三個女兒,大女兒和二女兒都是高嫁,按理來說,楚國公應該是春風得意的,怎麼如今落得這樣一個淒涼的下場!”
“你懂什麼?從前楚國公嫌棄敬王妃是個傻的,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她,後來更是把她當做一個死了的棋子送給了九千歲,所以,縱然敬王妃清醒了,也跟國公府不親近呢!還有太子妃,也不見得很受寵吧,你看今日太子妃今日火葬,國公大人是一點傷心的姿態都沒有啊……”
“嘖嘖,據說楚天歌的太子妃之位是用姚夫人的死換來的呢!當初姚夫人死了在家停屍數日,都沒人為她掉一滴眼淚,如今楚天歌沒了,更是沒人為她掉一滴眼淚,這楚家的人,可真是生性涼薄啊!”
“你這樣說楚國公和太子妃可以,可你要是說敬王妃,那我可就不同意了。敬王妃雖然曾經多次被太子妃為難,可如今還不是來給太子妃送葬了?你要是經曆過她的那些遭遇,說不定還做不到她這一步呢!”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話語聲也是越吵越大,盡數落在了楚鳴淵的耳朵中。
楚鳴淵臉色陰沉,冷冷地掃過在場眾人,直嚇唬的所有人都閉了嘴,他才冷笑了一聲道:“你們這些卑賤的窮頭百姓,平日裏掙的銀子不多,話倒是不少!若是再有人再多嘴半句,本官就讓人把他扔進護城河裏去!”
方才雲燁在這裏的時候,也沒見這些窮人敢肆意討論一句,他們分明是見自己沒了勢力,特意來嘲諷自己的!
自覺身份地位大不如從前的楚鳴淵,現在看什麼都是威脅和挑釁!
百姓們頓時閉上了嘴,誰也不敢再說話了。眾人目送了楚鳴淵上馬離開之後,才鬆了口氣,悻悻地道:“如今這些世家貴族的脾氣也忒差了,咱們雖然是普通百姓,可身上到底也張著嘴巴 ,他們竟然連說話都不讓咱們說了!”
“可不是嗎!便是惡名遠揚的九千歲,也從來都沒不讓咱們百姓說話過!”
有人冷哼了一聲,突然念起了夜千丞的好來:“都說九千歲是雲墨國最最凶惡的人,可從來都沒有傷過咱們百姓,你說他把持朝政吧,據說他一年不去上朝兩回,這殺人如麻的惡名,到底是如何傳出來的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老人說,早年間九千歲為了扶持皇上上位,可是在一夜之間奪了無數官員的性命,還讓人把屍體整整齊齊地碼在金鑾殿上呢……”
有人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說出自己聽來的傳聞來,寒風刺骨,呼嘯而過,眾人一腦補當時那個場景,頓時覺得,渾身都涼透了,再也不敢多言,紛紛散去了。
一個一身灰撲撲、裹的十分結實嚴密的女人從人群中現身,冷冷地看著護城河,久久沒動。
她身邊一個小童子凍的渾身發抖:“太子妃……不,淩姬姑娘,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裏怪嚇人的!”
雖然是青天白日,可看著眾人燒了棺材,他的心中還是害怕。
“你怕什麼?我都沒怕。”
淩姬冷笑一聲,淡淡地道:“方才那個女人就是敬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