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氣溫本來就低的讓人不那麼舒服，再碰上個陰雨天更是冷的將本來就不是很開心的人抑鬱到極點。
以往總是滿室陽光的辦公室，因為陰雲密布的天氣顯得格外的壓抑。以往的寬敞明亮此時變得清冷而孤寂。
靠窗的一角，平時很少用的大理石茶幾上，一左一右各擺著一杯熱茶。程亦謙坐在其中一邊的真皮沙發上，聽著對麵的人講著什麼。
他的眉頭一直是緊鎖著的，嘴唇緊抿，眼神深不見底，漂亮的睫毛因為燈光的緣故在他的眼瞼下方投下一抹長長的影子。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絕對和愉快二字無關。
他時不時的拿起功夫茶杯抿上一口，聽著來人帶來的消息，連上好的普洱的香氣都被這壓抑的氣氛給淹沒的無影無蹤。
對麵坐著的人長得斯斯文文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中規中矩的襯衫西服，看起來人畜無害。
不過如果你認為他真的像他表麵那樣溫和的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能讓程亦謙在辦公室裏親自接待的人不會是一個毫無特點的普通人。
那人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又緩緩放下，慢聲細語地說：“程總，我的人已經仔細檢查過了，秦可茵出事前後那幾天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情，我檢查過監獄的探視記錄，除了你的母親秦女士曾經頻繁進入過監獄，就隻有你去的那一次了。”
“而且，”那人又說，“我也調查過秦可茵一個宿舍的犯人，她們每個人都和秦可茵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相處的還算不錯。背景也很簡單，入獄前和秦可茵全都沒有過交集，有的是因為常年受丈夫虐待，後來不堪其辱失手殺人入獄的，也有的是由於經濟詐騙進去的，還有的是被人人利用當炮灰進去的。這樣對比下來，秦可茵算是窮凶極惡之人了。基本上排除了她們的嫌疑。”
程亦謙麵無表情靜靜地聽著，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我調查了秦可茵從入獄那天起和周圍人相處的關係，除了剛開始她的情緒有些不穩，但是也沒和別的犯人發生過衝突。到後來慢慢適應了監獄的生活，每天過著固定的生活，就是工作吃飯睡覺，還有不定期的思想教育。”
程亦謙又給兩人各自斟滿茶水，喝了幾口，眼神穿過落地窗看向外麵從早晨開始下到現在的討人厭煩的小雨。
那人知道他正仔細聽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推了推滑下來的眼睛框，繼續說道：“我也調查過她們自由活動時的情況，秦可茵不太合群，大概是因為覺得自己入獄之前的職業高別人一等吧，經常自己一個人呆著，隻有和她同宿舍的人還能聊上幾句。”
“監獄裏經常有別的犯人打架鬧事的，她從來不摻合，別人也不敢讓她摻合，因為別人都知道她是怎麼進的監獄，像她這種拿人命不當回事的人，在別的犯人眼裏算是一個狠角色，所有也從沒有人敢主動惹她。”
“所以，”那人說，“當聽到秦可茵自殺的消息後，有不少人都表示不理解。”可能是說的差不多了，他停了下來，等著程亦謙的結論。
程亦謙終於將目光收了回來，緩緩看向對麵坐著的人，“意思是說，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不是自殺的？”
那人點點頭，“可以這樣說。”
程亦謙：“監獄裏裏外外的監控都仔細檢查過了嗎，會不會有什麼遺漏？”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把所有的痕跡都抹的一幹二淨。不過殺一個毫無價值的秦可茵到底有什麼用處？而且還做的這麼幹淨利落，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都是值得推敲的問題。把事情做的這麼幹淨，讓人越發覺得事情的詭異。
那人凝眉仔細想了想說：“監控內容我都已經看過十幾遍了，沒有可疑的地方。”他忽地頓了一下，“除了……”
“除了什麼？”程亦謙的神經一顫，趕忙接過話題。
“據我們仔細排查，發現監控記錄中有三次時間連接不上的，那個時間段像是被人特地剪掉了，我問過他們監獄負責監控的人員，他們也都答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說監控經常出毛病，可能那會兒又壞了，看來他們也並不知情。所以我覺得……”那人的眼睛透出一股精明的神色，“答案應該就在被剪掉的這段視頻裏。”
程亦謙眉毛一挑，“能恢複嗎？”
“這個恐怕很難，我查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極限了，恢複監控數據不是一般人都能做的到的，得經過上麵層層審批，可是我們不能光憑我們的猜測要求他們重新調查秦可茵的死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