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事,張律師會處理好。”鬱庭川戴著腕表的左手搭在方向盤上,目視著前方路況,說話的時候,喉結輕輕聳動。
過了片刻,他又開腔:“以後再遇到這種事,直接往家裏打電話,沒必要藏著掖著,自己在審訊室裏遭罪。”
宋傾城沒有接話,想起早上看手機,發現好幾個未接來電。
昨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她沒有聽到鬱庭川的來電。
四十來分鍾後,路虎停在一家禮服高檔定製中心外。
宋傾城一眼就看見櫥窗裏羅列的晚禮服,心裏猜到來這裏的目的,繼而想起來,前些日子自己選了兩款婚紗禮服,後來因為孩子的事被擱置。
下了車,她跟著鬱庭川進去。
剛走到門口,裏麵有工作人員開門。
對方恭敬的叫了聲鬱先生,然後領著他們去樓上。
這家店麵宋傾城和付敏上回沒來,樓梯兩旁陳列著禮服,基本不見婚紗,想來這裏是租買禮服為主。
上到二樓,工作人員邊走邊說:“鬱先生,婚紗已經準備好,這邊請。”
宋傾城落後幾步,看著鬱庭川筆挺氣派的背影,有些心不在焉,連怎麼走到婚紗前的都不知道。
當她發現正是自己挑的那件婚紗,難掩驚訝,立刻轉頭去看鬱庭川。
鬱庭川已經在沙發落座。
接觸到她的目光,那對杏眸在這一刻似乎格外明亮,他的嘴角稍稍含笑,有股子熟男的迷人味道,看著就讓人覺得心情不錯,轉頭對工作人員說:“先帶她去試穿。”
大概一刻鍾後,高跟鞋聲響起在帷簾後麵。
鬱庭川正翻閱時尚雜誌,聞聲起抬頭,恰巧看到厚重的帷簾拉開。
穿著黑色套裙的工作人員讓到一旁。
有一種美,叫做女人穿上婚紗。
宋傾城還站在展台上,手裏捧著一束圓形手捧花,素雅的鮮花,點綴著滿天星,空氣裏仿佛有淡淡的花香,雪白的婚紗拖尾鋪開一地,一字肩的領口設計,鏤空蕾絲的五分袖,蕾絲下,胸口是桃心的抹胸,圓潤的肩頭,凝脂似的藕臂,漂亮的鎖骨,線條優美的脖子,處處彰顯出女人優美的曲線。
同樣是試穿婚紗,不同於跟付敏的那回,心裏竟有一點點的難為情。
宋傾城站著有些扭捏,高跟鞋不合腳。
哪怕周圍隻有兩三個人,她仍然沒辦法放鬆下來。
鬱庭川坐在沙發上,還在盯著她看,眼神更加饒有興致,看得她臉頰火辣辣的燙,杵在那裏,像個木偶一動都忘了動。
工作人員說:“如果要戴頭紗,得把頭發紮起來。”
話落,另一個工作人員已經拿來皮筋。
“我自己來就行。”
宋傾城像是終於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把手裏的捧花交給工作人員,拿過皮筋,雙手往後去紮頭發。
她早上洗了頭,發質鬆滑,怎麼紮都紮不好。
一不留神,皮筋斷裂。
烏黑的過肩長發柔順地披散下來。
崩斷的皮筋不知所蹤,宋傾城的手腕被彈了下,瞬間出現紅痕。
工作人員又拿來嶄新的皮筋。
宋傾城正想接,鬱庭川已經走到她麵前,他先拿過皮筋,然後開腔:“轉過身去。”
男人的聲線極具磁性,還有讓人放心的低緩。
鬼使神差般,宋傾城背過了身,視線餘光裏是一雙男人的長腿,挺碩的身軀在西裝和襯衫的包裹下令人轉不開眼,當他抬起手,西裝袖口露出一截白襯衫的袖邊,和左手腕上的名貴鋼表,感覺到他靠近自己,執起自己的頭發,她的心跳慢慢變快。
有些心動,跟羞澀無關,僅僅是一份動容。
她穿著高跟鞋,和他還有一定差距。
宋傾城看向地上兩人的影子,自己差不多到鬱庭川的嘴巴處,他正低著頭,動作透著不熟練的緩慢,卻一點也沒有弄疼她。
片刻後,鬱庭川的大手從她頭上離開。
宋傾城沒去照鏡子,憑感覺判斷,應該是紮了個鬆鬆的低馬尾。
這時,頭紗也被拿過來。
兩個工作人員一人拉一端,把頭紗罩在宋傾城身上。
薄如蟬翼的頭紗,跟婚紗一樣拖地,簡單大方,使得新娘子多了一分婉約莊重的氣質。
宋傾城被工作人員拉著回過身,正好對上沒走開的鬱庭川,目之所及,他抬手掀起了遮住她臉的頭紗,兩人中間的阻隔消失,宋傾城努力想扯出一抹淺笑,神色裏卻流露出些許的羞澀。
“新娘真漂亮。”工作人員在旁邊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