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很安靜。
除去呼吸聲,隻有彼此感受得到的心跳。
鬱庭川的喉頭上下翻滾,細細啄口勿著宋傾城的頸背處,溫柔安撫的舉止,仿佛有著滿腔的愛意,又像是把她當做珍貴的寶貝一樣。
在無聲的擁抱裏,宋傾城慢慢輾轉,直到和鬱庭川麵對麵。
被子底下,兩人還衣衫不整著。
這一刻卻無暇顧及。
宋傾城紅著臉,開口問:“剛才舒不舒服?”
“嗯。”鬱庭川答的坦誠。
宋傾城又問:“那你高興麼?”
鬱庭川用手摸著她嘴角,確定剛才沒弄傷她才放心,攬著她的手臂收緊,冒青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讓你舒服不好嗎?”
鬱庭川聽完,輕聲笑出來,呼吸漸漸平穩:“不跟我鬧脾氣了?”
“……”宋傾城知道他在指婚禮的事。
鬱庭川的聲音又在頭頂響起:“不管過去怎麼樣,昨晚的話我當你沒說過,往後要是再胡說八道,別怪我動手教訓你。”
這話聽著就霸道!
宋傾城低聲道:“你難道還想打我不成?”
“不打你,也有的是辦法收拾你。”鬱庭川用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嗓音低低的磁性:“收拾一次不夠,就收拾兩次,次數多了,自然就知道安分。”
宋傾城的眼裏心裏,盡是他此刻成熟風流的模樣。
被吸引,忍不住向他更靠近。
外麵天色漸亮,屋內的人卻剛剛入眠。
這一覺,宋傾城睡得很踏實,是前所未有的踏實,仿佛卸下了心頭的重石。
再醒過來,已經快十點鍾。
宋傾城發現鬱庭川也還沒有起來,自己正背對他,窩在他的懷裏,脖子枕著他的一條手臂,今天是個大晴天,金色的陽光從窗簾底縫漏進來,似乎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變好。
又躺了會兒,宋傾城悄悄的坐起身。
她看過手機後,套上拖鞋,去到外麵的衛生間洗漱。
等宋傾城再抱著牙刷牙膏杯子跟洗麵奶回來,鬱庭川已經起來,洗漱完,正在衣帽間裏穿衣服。
期間,鬱庭川接了個電話。
是鬱家人打來的。
鬱老重病,應該需要子孫輪流守著。
宋傾城也猜到,今天白天是鬱庭川去換人,見他遲遲未去,對方才打電話來詢問。
午飯後,鬱庭川帶著宋傾城去醫院探望老爺子。
鬱老還在重症監護室裏。
鬱家來了不少晚輩。
在過道上看見鬱林江的時候,宋傾城的腳步稍稍放慢。
鬱林江已經瞧見她,不過淡淡掃她一眼,然後徑直進去監護室陪父親。
想來,是對她還沒走的事有些不滿。
鬱庭川在監護室的窗前站了會兒,見鬱老清醒過來,收回目光,從褲袋裏拿出戴鋼表的左手,招來醫護人員,讓其取兩套無菌服過來,然後和宋傾城一塊換好進去陪鬱老。
這一次,鬱老的情況不太樂觀。
根據醫生的說辭,腹痛不止,是腸道裏的息肉惡化為腫瘤,九旬老人,隻能選擇保守治療。
宋傾城在醫院待到傍晚,被鬱庭川叫老趙送回家。
走到監護室門口,宋傾城忽然轉過身。
鬱庭川正坐在病床邊,有所感應的抬頭,看到她杵在那裏不走。
宋傾城先開口:“要讓老趙給你送晚飯過來麼?”
“不用,這裏其他人會做安排。”鬱庭川說著,落在她臉上的眼神溫柔:“晚上盡早休息,我明天上午回去,有事打電話。”
宋傾城點頭,不敢再停留,拉開門走出去。
她在外麵脫下無菌服,摘掉口罩,離開前沒再到監護室窗前跟鬱庭川告別。
樓下,老趙已經停好車等著。
回到雲溪路八號園,天漸漸的暗下來。
鞏阿姨還在準備晚飯。
宋傾城上樓,反鎖了主臥的門,然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等鞏阿姨來叫她下樓吃飯,宋傾城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不想被看出端倪,開門前,她又把拉杆箱推回衣帽間。
吃晚飯的時候,老趙來了一趟別墅。
不知為何,宋傾城總覺得鬱庭川可能交代過什麼,哪怕老趙表現如常,她還是察覺到老趙在看著自己,時不時來確定她是否還在家。
用完飯,宋傾城像往常那樣,幫著鞏阿姨把碗筷收拾好搬進廚房。
再回到樓上,她從書房拿了一張A4紙。
握著筆,想寫些什麼,卻不知道從哪兒找切入點。
突然覺得這種行為很矯情。
最後,紙張被她揉成團丟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