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近,鬱庭川開腔問:“怎麼不在病房裏待著?”
他的嗓音沉穩,聽著讓人感到踏實。
宋傾城知道他問的是自己,心裏劃過溫暖,嘴邊揚起淺淺的弧度:“外麵空氣新鮮,其實沒站多久,剛準備回去你就來了。”
“爸在裏麵?”鬱庭川注視她的視線深邃。
宋傾城說實話:“我剛去洗手間的時候還在,應該在等你。”
鬱庭川點頭,然後道:“進去吧。”
“好。”宋傾城莞爾。
跟著鬱庭川回去病房之前,宋傾城稍偏頭,望向窗台前的慕清雨。
瞧見來人是鬱庭川,慕清雨就把輪椅往前滑了滑,恰巧對著那扇窗台,好像是在欣賞風景,聽到鬱庭川跟宋傾城說話,她都不曾再回頭。
這樣的慕清雨,有著別樣的驕傲。
既然接受不了前夫對待其她女人流露出親密,不如眼不見為淨。
宋傾城心想,如果自己是慕清雨,也會是這種反應,不甘心,不表示要在前夫麵前跟他的現任爭什麼,那樣做,臉上難看的是自己。
拿著電話的右手,忽然被鬱庭川拉住。
男人掌心,暖烘烘的幹燥。
宋傾城拉回溜遠的思緒,把目光投向鬱庭川的側臉,正值壯年,湛黑的眼睛深邃穩重,有的時候,看人的眼神仿佛能把人融化,這是歲月賦予他的成熟,現在的鬱庭川,肯定比二十幾歲的時候更加有魅力。
很慶幸,在這個年齡遇到這樣的他。
這樣想著,宋傾城的嘴角彎彎。
鬱庭川有所察覺,在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看著她問:“在笑什麼?”
對上他溫柔的眼眸,宋傾城覺得安心,稍稍抿緊兩瓣唇:“沒什麼,就是想起之前看的一個笑話。”
說著,她催促:“進去吧,別讓其他人一直等著。”
她的話落,兩個人走進了病房。
病房裏,鬱林江跟慕穀玥還坐在沙發上,Joice歪在枕頭上睡著,小嘴微張,睡相很酣甜,床頭櫃上開著加濕器,嫋嫋白霧不停消散在空氣裏。
鬱林江先瞧見兒子:“公司的事處理完了?”
聞言,慕穀玥也看了過來。
“總經辦的人還在,晚點我再回去一趟。”
鬱庭川的聲音比較平和,宋傾城聽在耳裏,能感覺到他有壓低聲線,避免吵醒剛睡著沒多久的Joice。
走到病床邊,鬱庭川站了會兒,望著臉上紅斑點點的兒子。
隨後,鬱庭川帶著宋傾城坐去沙發。
宋傾城剛剛落座,對麵的慕穀玥恰好放下手裏茶杯。
那聲輕響落入宋傾城的耳裏,她抬頭,看到慕穀玥的神情平靜,喜怒不顯,就不知道心裏是不是也如此。
涉及鬱家跟慕家的事,宋傾城出現在這裏,哪怕她是鬱庭川的再婚妻子,依舊有著外人的嫌疑。
鬱林江把她叫過來,肯定不是讓她來做決定的。
宋傾城很有自知之明,不會以為撫不撫養Joice會由她說了算。
坐下後,鬱庭川開口問了Joice的情況,鬱林江沒隱瞞,解釋的話跟剛才告訴宋傾城的差不多,不過更詳細了些,中午下了飛機,在機場附近的餐廳吃飯,Joice跑去飲料自助的地方,因為貪嘴,把每種飲品都嚐了一遍,然後指著柚子茶說就這個,結果飯吃到一半,小臉上就像得了麻疹一樣,比起現在這副模樣,恐怖得多。
鬱林江說完以後,慕穀玥接道:“本來打算明天給你打電話,今天下午先找地方安置好人,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
宋傾城聽著,不會不識趣的去插嘴。
鬱庭川這樣開門見山,沒有拿話鄭重的介紹宋傾城,不是因為不在意,彼此都見過,麵上雖然沒客客氣氣的相互介紹,其實心裏都知道對方身份,現在正兒八經的介紹,顯得太過刻意,反而缺了幾分底氣。
和宋傾城關係好不好,鬱庭川自己比誰都清楚。
況且旁人有眼睛,不會瞧不出來。
宋傾城感覺到,鬱庭川沒打算讓她和慕家人打交道,所以那些表麵功夫能省則省,不想在這上麵浪費時間精力。
沒多久,慕清雨回到病房裏。
慕清雨穿著毛衣長裙跟機車皮衣,長卷發柔順披著,相較於宋傾城那身休閑打扮,更顯得優雅嫻靜,看到鬱庭川和宋傾城坐一塊,她的視線停留幾秒,無波無瀾,然後就轉過輪椅去床邊陪睡著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