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通話結束的手機界麵,鬱庭川失笑,懷孕後的女人,特別是年紀還不大,難免有些小脾氣,這幾年他不是沒見過孕婦,也知道女人在孕期喜怒無常,像宋傾城這樣使使小性子,不但沒讓他不快,反而生出隱隱的寵溺來。
使小性子是女人的專利,然而擁有這種專利的前提是,那個男人買你的賬。
周琦站在一旁,瞧見鬱庭川忽然拿過手機看了看,心裏已經猜到鬱庭川在跟什麼人打電話,也想象出剛才電話裏發生了什麼,女人都是善妒的,尤其當自己不在男人身邊,冷不防聽見他周圍有別的女聲,不可能不猜忌,但對方就這樣掛鬱庭川的電話,還是讓周琦生出驚訝。
在她看來,像鬱庭川這種成功商人,要什麼樣的女人?
到鬱庭川這個年紀,有過一段婚姻,還有個孩子,早就不是沒談過戀愛的愣頭青,恐怕不願意為哄個女人去放下架子遷就什麼。
對方這樣掛電話,是真的有恃無恐還是無腦?
周琦在娛樂圈裏混跡了快十年,多少了解有錢人的喜好,越是事業有成的,越是喜歡單純的女生,生意場上的競爭壓力已經夠大,如果身邊再放個心機叵測的,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
然而這類單純的女孩,最後往往逃不開被棄養的結局。
喜歡是一回事,合適娶回家又是另一碼子事。
況且對有錢的成熟男人來說,與其說是喜歡頭腦簡單的女孩,不如說是將其視為工作之餘的樂趣。
這種樂趣,隨時都會失去保鮮期。
周琦心裏這樣想著,卻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露出大方的微笑,看向鬱庭川的眼神有歉意:“鬱總,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鬱庭川聞言,深邃視線重新投在周琦漂亮的五官上。
他的左手上還夾著半支煙。
相較於周琦遇到老熟人的神情,鬱庭川看著她停了幾秒,好像在回憶她是哪一位,隨後輕輕點頭,態度還算客氣:“周小姐來參加訂婚宴?”
這樣的詢問,是應酬場上最普通的寒暄,讓她品不出親近之意。
周琦故意無視那份距離感,開口解釋:“蔣寧大學也讀的南城藝術學院,我們兩個做過四年同學,今天她訂婚,我就過來湊個熱鬧。”說著,那雙桃花眼看向鬱庭川的手機:“鬱總在和人打電話?”
鬱庭川沒回答這個問題。
“……”周琦也知道自己逾越了。
她和鬱庭川沒交情,沒有資格過問他私事,氣氛倒有些尷尬。
但周琦心裏明白,鬱庭川不接她的話,反而是給她留麵子,如果她有點眼色,這個時候就該找理由離開。
看到鬱庭川低頭用夾了煙的手拿著手機打字,周琦暗暗吸了口氣,猶豫後再度開口:“之前我在國外拍戲,通過新聞才知道鬱老過世,沒有到場悼念,還請鬱總諒解。”
她的話音落下,鬱庭川也編輯好短信發送,對話框裏跳出內容:“隻是個和恒遠有過合作的女藝人,不必這麼較真。”
“看來我真的打擾鬱總了。”
這句話周琦是以玩笑的形式說出來。
其實在她印象裏,鬱庭川不是喜歡玩手機的人,雖然看不見鬱庭川在幹嘛,但她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和那個小情人在發短信。
這個猜測,讓周琦嘴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
鬱庭川發完短信,看向身姿綽約的周琦,眼神很平和:“周小姐有事?”
公式化的語氣,聽在周琦耳裏,竟讓她生出難堪來。
她輕輕扯了下唇角,沒有流露出狼狽,依舊是從容優雅的姿態:“隻是想起來上回和鬱總吃飯,我的保姆車壞了,還是鬱總讓出自己的車,讓司機送我回去,那晚酒喝得有些多,忘了向鬱總道謝,趁著今天這個機會,過來和鬱總說聲謝謝。”
說完,不等鬱庭川接腔,周琦先彎起唇角:“我還要去陪準新娘,就不在這裏討鬱總的嫌,失陪。”
鬱庭川頷首,沒有做挽留。
待她走出幾步,聽到手機蜂鳴聲。
那是短信的提示音。
周琦忍不住回頭去看,鬱庭川剛打開短信在看,不知道短信裏寫著什麼,他忽然緩緩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