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契機(1 / 3)

三更響,冬夜涼,閨中姑娘窗外望。

卻見兩抹黑影糾纏在雜草叢中,窸窸窣窣的動靜不絕於耳。

“傲天,你在做什麼?”

尚乙倚在窗邊,意味不明地出聲提醒。

狸貓一驚跳開去,手足無措地解釋:“沒、沒幹嘛。”

另一隻白毛黑耳的貓嬌叫一聲,踏夜色而去。

“誒誒,別走啊——明天見?”

“喵。”

尚乙醍醐灌頂,慈祥地笑了一笑,讚歎道:“好孩子,你長大了。”

狸貓故作鎮靜,躍上窗戶進了屋。

尚乙關上窗,迅速鑽回被窩。

“傲天,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尚乙平心靜氣地問道。

“滾。”

“難道你不打算負責?”

“十天。”

“哦!難怪這幾天難見到你。”尚乙用被子蒙住半張臉,一雙杏眼波光瀲灩。

“小孩子懂什麼!”狸貓羞憤欲死。

“好事啊好事,你羞什麼。”

“咳。聽說昨日你……”

“嗯。我沒受傷。他被我打了一頓扔去牢裏了。”

狸貓嘖了一聲。

“你別過來,男女授受不親。”尚乙果斷拒絕狸貓往被窩裏挪的趨勢。

狸貓抓狂,半晌邪笑道:“一報還一報。”

尚乙暗呼不妙,果不其然傳來被子與爪牙摩擦的聲音。

如此禮尚往來,和諧地度過了一晚。

相諄亥時歸府,換了常服問過身邊侍從,得知白氏尚未就寢,便一徑前往扶風院。

白氏懶髻歪在太師椅上,讀一卷經文。司棋在旁端水剪燭地侍候著。

相諄挑簾進屋,近前請安。

“剛回來?怎麼還不去歇息。”白氏掩書坐正,揉著眉心問道。

相諄拿出通行牌一麵遞給白氏一麵解釋了。

“如此倒是罪過!”白氏皺眉歎道,“我年紀大了,難保管住東西。司棋,你幫我收著罷。”

司棋接過應是,自去收置。

“早些回去歇著,公事文案的明日再處理。”白氏關切地看他,“去吧。”

“母親為何還未安歇?”

“心亂,睡不著。”白氏翻開書,不過認得字形,怎麼也領會不了其中真諦。

“昨日有客贈了幾罐子成色不錯的野桂花蜜,潤燥補中的,我叫人調一碗給母親端來?”

“不用麻煩,讀一會兒書也就罷了。”

正說時,司棋已回,相諄便交待她明日去取幾罐蜜回來。

白氏但笑不語。

再閑聊一刻,相諄便起身告辭。

“諄兒,記得拿些送去給尚丫頭。”

“自然。”

簾櫳落下。

白氏覺出困意,才回房去了。

司棋服侍她躺好,關窗落簾,調了調香爐,便要退下。

“司棋啊,有件事忘了跟你說說。”

“是,太夫人。”

“你可怨我強求你去給諄兒當房裏人?”

“太夫人言重了。奴婢心裏願意,算不得強求。何況太夫人待我如女兒一般,又怎有埋怨一說。”

“好姑娘,我沒有看錯你。隻是諄兒性子要強,少不得委屈了你。”白氏頓了一頓,“等到了那時候,你如果有相中的人家,我親與你做媒。”

“謝太夫人!”司棋深深一福身,輕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