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貶官(1 / 2)

相諄自初次見麵給狸貓留下惡劣印象後,一直來不及補救,這次抓住了機會,心想可不能敷衍過去。

狸貓背後一寒,轉頭去看,相諄兩隻眼睛賊兮兮根本不像個好人。

“傲天,傲天?過來。”

相諄生硬地擺手招呼,隻得到一枚驕傲而且不屑的眼神。

尚乙樂得看熱鬧,實在看不下去時殷勤出聲提醒:“師傅,你得放低姿態,站著可不行。”

相諄滿臉寫上淩亂,無可奈何地蹲下來再嚐試吸引狸貓的注意力。

狸貓對這師傅的不滿早就消釋大半,見他現在也的確誠懇,胡亂也得理會理會,便拿捏態度走近。

它蹭了蹭相諄伸來的手,就一徑溜回裏屋。

這、這奇妙的手感!

相諄的嘴角迅速揚起,好一會兒才慢騰騰地站了起來。

尚乙輕笑道:“師傅,回去吧。”

“它這就算認可我了?”相諄確認性地問道。

尚乙點點頭,對相諄達成的成就表示衷心祝賀。

相諄得意洋洋地就走,紫鵑正碎步進來。

紫鵑立時就察覺了他的意氣風發,心裏很難不疑惑。

尚乙支著扶手撐住頭笑道:“占了傲天的便宜!”

紫鵑恍然大悟的模樣,也捂著嘴笑了一笑:“果然可得意呢!連我也沒能和貓親近些。”

一時鋪好床,紫鵑退下。

尚乙趕忙熟練地蹬了腳狸貓,好奇問道:“傲天,你和那貓姑娘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跑了。”狸貓悶悶應了一嘴。

“跑了?”尚乙大吃一驚,一下沒控製好音量,“怎麼回事?”

“姑娘在和貓說話?”

不料紫鵑折回來撿掉落的手帕子,手裏端著的燭台放在桌上,一臉匪夷所思道:“姑娘有什麼心事,可以和我說說。”

尚乙不知如何解釋,把被子蒙住大半張臉,才看向紫鵑亂說道:“我就是練練說話速度,吵著姐姐了。”

紫鵑搖搖頭,溫婉問道:“姑娘當真沒事嗎?”

尚乙忙不迭點頭。

“那姑娘早些睡吧,明日我取些花釀給姑娘嚐嚐。”

“好!”

尚乙估摸紫鵑終於躺下了,利索轉了個方向,趴在狸貓腦袋邊上繼續問道:“怎麼回事?”

“少管閑事。”狸貓鬱悶地推了她一爪。

尚乙見狸貓確實心情欠佳,哪裏能繼續閑扯,上手給狸貓做完一個按摩,才自去歇息了。

狸貓幽幽歎氣,最終灰心喪氣敵不過困意。

早已是仲春槐月,雲雀子規枝頭戲,又是蠶桑插田農忙時。院裏梧桐燃起綠意,苔痕遍布磚瓦,四下遊息清和。

往遠了望,細雨隨燕飛,新霧歸風化。

實在適合踏青采花,遊山玩水。

白氏一是覺得久待著實也沒什麼意思,二是感受到了寒暖的顯著變化,已可以行路,便打點起回老家的事宜。

相諄對母親來去習以為常,自然不多廢話。雖然做不到事事過問,處處注意,但,凡行路中的安全飲食一類問題也無不留心。

轉眼分別在即。

車馬行李都已備妥,相太夫人心情不錯,就等一個黃道吉日揚鞭啟程。

尚乙看過白氏現在吃的歸脾丸,因為是在藥鋪買的,多少有摻假的成分,所以親去細選了優良的黨參、白術、當歸、茯苓等十幾味藥材,研碎了製成蜜丸,裝在瓷瓶裏,和其他為白氏準備的禮物通包裹在一起。

送別當天,風軟天輕,是春雨霏霏的時節中可貴的晴朗天氣。

尚乙舍不得白氏離開,和相諄說起過一同去玩幾個月的想法,但被一口拒絕了。

“不安全。”相諄如是說道。

尚乙猛地想起之前被綁架的遭遇,四肢一僵,也不再吭聲。

白氏外麵裹了一條銀狐裘衣,久久抱著尚乙哽咽道:“好孩子,常打發人送信來。”

尚乙說不出話,隻顧頻頻點頭。

許勇帶領的一支護衛隊也整裝待發,相諄再一一檢查過,確認無誤。

不一時,尚乙目送著車馬隊伍揚塵而去,直至再無可看。

“回吧。”相諄搭上尚乙的肩說道。

相府於尚乙而言不覺間冷清不少,平日不是在房內學些風雅,就是跑到練武場自己磨練,但骨子裏的野性總在叫囂,以至於覺得索然。

而相諄則忙於公事,片刻難得清靜。

兩人各行其道,卻並不隨之生疏。

聽見袁士誠說起相諄不及時用膳的情況,尚乙上了心,打算自己做了送去。

據她的印象結合眾人說法,相諄喜甜厭苦,講究搭配,酒好蓬萊春,茶尚青鳳髓,凡此種種,並無忌諱。

相諄聽報說尚乙來了,心中喜悅,麵上平淡道:“辦事時候,不容閑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