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絲毫未曾注意到——
那位年輕醫生自他轉身後,眸底悄然劃過一抹暗沉的光。
三年後。
一場舉世矚目的奢華婚禮在海城希爾頓酒店舉行。
此次婚禮邀請了海城大部分的權貴名流,數不清的媒體記者堵在門口隻為一睹新娘芳澤。
室外婚禮的草地上,新娘穿著一襲潔白鑲鑽婚紗,手持捧花,精致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
微微蒼白的小臉卻絲毫掩不去那雙美目暗藏著的期待。
主持人恰如其分的開口:“請問顧先生,您願意娶您身旁的這位小姐麼?”
白媛的心砰砰跳著,隔著頭紗,看向與她一同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
斧鑿刀削的麵龐上是渾然天成的精致,隻是那雙眸,極盡薄涼。
顧垣年清了清嗓子,那三個字,卻止於喉間。
一晃而過,十年了麼?
上一次說我願意這三個字,還是和那個女人。
該死,怎麼會想起她!
“垣年哥哥……”
白媛見他怔愣了一瞬,連忙催道。
在他怔愣的空當,底下的人已開始議論紛紛。
“顧總這是怎麼了?”
“這時候發起呆來了?早就聽說顧總和白小姐感情出了問題,原來……”
白媛聽著,心下更加焦急。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不帶一絲感情的女聲突然自台下涼涼響起。
“顧總向來雷厲風行,怎麼這會兒露怯了?”
緊接著,人群中,一抹黑色身影站了出來,伴隨著清脆悠揚的高跟鞋聲漸漸逼近台上……
黑衣,黑帽,在一片純白的婚禮現場,無比紮眼。
就像是,來參加葬禮。
寬大的帽簷遮住了她的麵貌,可那聲音,顧垣年卻再熟悉不過,頓時心下劇震。
“怎麼不說話了?”
女人踱步走近,順手拿過放置在甜品架的甜點送入口中,一副看戲姿態。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在場眾人瞬間噤聲,安靜如雞。
“你怎麼會——”
顧垣年淡漠的麵龐終於浮現一絲裂痕。
“抱歉啊,沒能遂得了你的願,老天開眼,我江月汐命不該絕。”
紅唇微揚,勾出的弧度極盡諷刺。
一步一步走上前,直至走到距離那對璧人不過咫尺的地方,江月汐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已故的江氏前董事的獨女以及作為今天新郎官的前妻突然出現在現場,待看清黑衣女人的麵容之後,台下紛紛炸了鍋!
“快看,我的天啊,是江月汐!”
“怎麼會是她,她不是死了麼?”
“真勁爆,快拍!”
台下的媒體紛紛舉起了長槍短炮,爭先恐後的將這一幕拍下。
“你怎麼——”
顧垣年下意識的向前一步,第一反應就然有些激動,而白媛立刻躲在他身後,看起來就好像他將她護在了身後。
江月汐見狀,不怒反笑,“自是賀喜顧總大婚,順便——”
“拿回我的東西。”
“顧總不會忘了吧,這江氏可是我們江家的,我們沒有離婚,我也沒死,今天你在這裏就要堂而皇之的重婚了嗎?”
“還是說,你和賤人籌謀我江家的財產,將我挖腎誅心,還以為,我早就死了?”
“嘩——”
台下頓時更加沸騰,漫天亂閃的閃光燈鋪天蓋地,幾乎將他們淹沒。
顧垣年的臉也隨著她的話難看起來,他雙拳微微攥緊,“江月汐——”
這時候,白媛突然唯唯諾諾的從顧垣年身後探出頭,“垣年哥哥,她是誰?”
聽了這話,不待顧垣年回答,江月汐冷嗤一聲,抬手指著自己右邊腎髒的位置,聲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