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坐吧。
她不叫他書記,而是緩緩的閉了門,來到中年男人麵前,將腿並攏,坐在了離他不到一尺的地方。
中年男人站起來給劉雪婷泡了一杯上好的龍井遞到了她的手下,雖然早起沒有喝茶的習慣,她還是接了過來抱在懷裏。
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找你來嗎?中年男人打量了一眼劉雪婷,看著她的短發非常精神,這是他喜歡的女孩發型,雖然從來沒有在劉雪婷麵前讚美過她的發型,但他看她時的那種眼神就已經做了非常明確的肯定。
我怎麼知道。劉雪婷抱著那個杯子,兩眼的焦點在她自己的腳尖上。這是一雙黑的紅蜻蜓,一塵不染。每次來見這個男人的時候,她都會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一絲不苟的。
人家都告到我這裏來了,說你雇傭黑幫,搞山頭,還憑著你大伯哥的權力動用武警壓製別人。我想知道,那上苑村水庫是怎麼個事兒?
男人雖然有些生氣,但還沒有到動怒的程度,現在許多事情他也隻是聽說,所以他很想聽聽劉雪婷是怎麼說的。這是他向來的處事風格,不聽一麵之詞。
當然,在別人向他訴說這些的時候,他既沒有袒護著劉雪婷,也沒有表什麼態。
在調查清楚之前,誰也別看從他的嘴裏甚至是表情上得到什麼立場。這是多少年來葛順平已經養成的習慣。
在問這事兒之前,他並沒有把別人的原話告訴劉雪婷,他隻想從劉雪婷這裏得到更加原始的解釋,以供他判斷。
我想在上苑村搞個試點,發展農村經濟,這不正是您希望的嗎?有人說什麼了?我可是沒有違反任何規定。
劉雪婷自信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符合政策的,而且,從開始到現在,她這個農業局的一把手,也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呀。
那什麼時候上苑村的水庫成了省農業廳的試點養殖場了?葛順平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雖然還沒有,但這已經是省廳裏的一個意向,很快就會批下來的。
那你至少還沒有向縣委縣府打報告吧?這麼大的動作之前,連個可行報告都沒有,你身為一局之長,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葛順平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怒容。
我得先爭取了人家省廳裏的意見之後才能向縣委縣府報告的呀,要是我貿然的打了報告,到頭來什麼都弄不成,那我豈不是成了他們的笑柄了嗎?
劉雪婷抬起頭來看了葛順平一眼,然後迅速把目光移開。
幼稚!你瞞過了主管領導,一聲招呼不打,就擅自主張,那到時候你就不怕人家卡你一下?我跟你說,縣府文件不批,你可是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不是還有你嗎?劉雪婷的聲音變得很小,幾乎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到。
荒唐,你讓我一手遮天呀?我有什麼理由站出來替你一個農業局的項目說話?那是的事情,不是縣委直管的,連這點你也不明白?虧你還做了兩年的基層幹部呢,一點覺悟都沒有!
葛順平所說的覺悟,那就是工作的一些程序問題,在某些時候,許多程程序會被忽略或者是超越,但許多時候,隻要拿程序一卡你,那你再合理的事情也會變成了不合理。
我可以先向主管農業的丁副縣長忙報一下,然後再正式向打個報告不就得了,我想,不會是丁副縣長從中作梗的吧?
劉雪婷所說的丁副縣長就是上一任農業局長丁仁堂,劉雪婷也算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他當然會支持劉雪婷的工作了,但是,縣裏也不是丁仁堂就能把這事兒拍板了的,上麵還有個縣長不是。
丁副縣長是主管農業的,你當然得先向他彙報了,不過,真要是形成文件的話,他一個人也作不了主,後麵的事情你最好讓他給你遠作吧,你要是自己去了,不碰一鼻子灰才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