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騁胸口那道疤陶淮南一直不敢碰，因為那道疤，他連心跳都不敢再聽。
“你多會。”遲騁剪完了花，把花瓶擺在架子上，低頭收拾著剪下來的花枝。
陶淮南笑了下，：“那咋辦，也恨不也恨，我多點要是能讓你解解氣也行了。”
遲騁收拾完站了起來，回了室內。
陶淮南坐在原處發呆，遲騁走了陽台變得更冷了。
“進來。”遲騁在裏麵叫他。
“來了。”陶淮南把墊子放回去，也出去了，關上了陽台門。
遲騁雖然嘴上著還恨，可除了他自己別人是看不出來了。在兩個哥眼裏他倆現在挺好，遲騁溫和，陶淮南能哄。
現在的陶淮南就像個向日葵，圍著哥轉。哥和湯哥都排不上了，顧不上他們。
在某一陶淮南嘴巴又壞了的早上，陶曉東看看他倆，沉默過後叫了聲“苦哥”。
遲騁看他：“怎麼了哥。”
“之前咱倆還欠著一次嘮嘮，有這事兒吧？”陶曉東手上沾著水，也沒得太正式，像是隻隨口一提。
遲騁沒想到哥突然這個，有點意外，了聲“有”。
“那改找時間咱哥倆嘮嘮？”陶曉東笑著用胳膊肘磕了磕他，“一直還沒機會。”
遲騁安靜了會兒，之後“行”。
不怪遲騁意外他突然提這茬，這事兒其實是陶曉東想差了。陶淮南那嘴真不是狗咬的，是自己壞的。冬氣幹，陶淮南嘴破皮了，被他自己咬皮給咬出血了。
可哥要嘮嘮遲騁也沒回絕，應了下來。
陶淮南不知道他倆要嘮什麼，之前他倆是什麼時候約好的陶淮南也不清楚。他有點迷茫地問：“你倆有啥秘密還得背著人啊？”
陶曉東：“點哥哥們的事兒。”
陶淮南挑起眉：“弟弟不能聽？”
“不能。”陶曉東推他去洗漱，“趕緊收拾完上班。”
陶淮南又上了三班，季楠終於把人攛掇齊了，周六晚上要聚聚。這是畢業之後人最齊的一回，高中群裏隻有兩個在外地定居的還沒回來，剩下的全回來了。
有變化大的有變化的，陶淮南那出門沒帶盲杖，一直牽著遲騁的手。
石凱昨回來的，前些一直沒聚就是等他了，凱哥不回來季楠不張羅。石凱一直沒太變，隻不過在北京待了幾年，現在看起來更沉穩了。
季楠搭著石凱的脖子，親親密密地一直喊“凱凱”。
石凱嫌他黏糊人，把他胳膊摘下去，去跟陶淮南話。
在這些人裏，石凱跟陶淮南認識時間最久，感情多少還是不一樣的，怎麼也有個遠近。陶淮南每次見他都挺高興，叫“凱哥”。
石凱掃了眼遲騁和他牽著的手，沒直接什麼，隻笑著“喲”了聲。
遲騁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石凱：“昨，想給你們打電話來著，有事兒耽誤了。”
遲騁問他：“年後走？”
“再吧，”石凱，“沒定呢。”
大三那會兒聚了一次，那次聚會他們都喝多了，這一晃又三年。
難得這次人齊，季楠折騰得更歡了。
陶淮南嫌他吵，嫌棄地湊近遲騁耳邊，聲：“他怎麼長不大了。”
季楠眼尖，一眼看見他倆悄悄話，“哎”了兩聲陶淮南：“你們哥倆別老偷偷摸摸的。”
陶淮南又問：“咱倆呢嗎？”
遲騁“嗯”。
陶淮南於是坐正了，端正地坐在自己椅子上，摸了個蝦剝，剝完放在遲騁盤子裏。
他手機放在桌上，被胳膊肘碰了兩次，現在隻搭了個邊，再碰要掉了。桌麵上有水，遲騁拿了起來揣在自己兜裏。
石凱看著他倆的動作，遲騁跟他對視上，石凱無聲地笑了下。
那年陶淮南喝多了酒，石凱送他回家，在他旁邊摸著他的頭，另一隻手拿著手機拍視頻，問：“淮南，想不想你哥？”
陶淮南喝醉了又老實又誠懇，每一都想他。
石凱不白給孩子當這麼多年凱哥，反手就把視頻發給了遲騁。
陶淮南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這事兒，凱哥在他和遲騁互相斷絕聯係的那幾年中，曾經把他一顆赤·裸的真心發給遲騁看過。
當初這群國際高中無憂無慮的自費公子哥兒們，也都到了該扛事兒的年紀。有人過得順風順水，也有些過得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