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姑娘,將軍隻是覺得宮中爾虞我詐甚是凶險,姑娘身邊又沒個可心的人,這才送奴婢來這清華宮的。”白葵情真意切又可憐巴巴地道。
花婉卻不為所動,漠然道:“你倒是對他忠心耿耿,為他說話,你不會也像別的姑娘一樣,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吧?你可知他是個薄情寡意之人,你一往情深隻怕要付之東流了。”
“不!奴婢如此隻是為了報答將軍的恩情,對將軍沒有非分之想。”白葵低頭道,頭搖得像波浪穀。
“恩情?”花婉嗤笑道,“他這個殺神,還會對別人有恩?”
白葵道:“姑娘,將軍對您真的隻有擔心……”
花婉閉上眼睛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壓抑著情緒道:“你出去,離開清華宮,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否則下一次,我不能保證不殺人滅口。”
白葵愣了一下,似乎被花婉的話所震懾,但是下一刻她卻溫婉地笑了道:“姑娘,奴婢不走,您心地善良,奴婢知道您不會對奴婢做什麼,奴婢現在隻想伺候你,您身邊不也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嗎?”
花婉別開頭不願去看她的臉,她的神情她的語氣,將她鎖在心底的記憶啟封,將那個已經永眠地下的姑娘從她的記憶裏拉了出來。
紫苑,那個從小就陪在自己身邊的可人的姑娘。花婉在白葵的身上,看見了她的影子。
“可我不需要夏侯晟身邊的人來做我身邊可以信任的人!”花婉瞪著白葵怒道。
白葵垂下頭,悲傷地道:“終歸奴婢還是不能跟著姑娘,伺候姑娘,不過姑娘雖然身為大金人,卻很像我們北蒙人,吃肉喝酒還吃蛇羹。”
“你說什麼?”花婉震驚地看著白葵,“你是北蒙人?”
白葵也不怕惹出什麼禍端,大方承認,點了點頭。
花婉鄙夷地笑道:“你是北蒙人?你是北蒙人,你卻甘做夏侯晟的走狗,你可知,北蒙就是滅在他的手上?他是北蒙最大的仇人!”
白葵抬頭看著悲憤交加的花婉,半晌才問道:“姑娘……難道你也是……”
花婉猛然回過神,看著別處緊張地道:“不!我不是!”
片刻後,她從慌亂之中回過神來,意識到白葵已經不能留了。寒光四射的匕首從廣袖滑落掌心,她緩緩走進白葵,伸出手,將匕首往她纖細光滑的脖頸靠了過去。
白葵卻毫無察覺一般,看著花婉,像是回憶起了久遠的事情。
她緩緩道:“我雖是北蒙人,將軍也的確是滅掉了北蒙的人,但是我家在北蒙邊界,北蒙連年與大梁發生戰事,我們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要不是將軍在戰場上把我救回來,我們一家四口,一個也活不了。”
花婉詫異地看著白葵,心中驚濤駭浪。她從前是北蒙公主,從前從來不知道人間疾苦,更不知道邊境百姓飽受戰亂之苦,不知道這個遇見夏侯晟的姑娘,竟然會將滅掉北蒙的敵人,當作是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