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的話,令伍奢大為震驚。
思忖再三,伍奢趁著伍子胥還沒徹底犯下大錯之前,命人將他鎖在府中,讓人時刻看管著。
“趁著大王現在還沒徹底的發怒,你最好還是及早抽身,不要讓整個伍家為你陪葬。”伍奢語重心長的說道。
被鎖在府裏的伍子胥心中卻是更為著急。
孟嬴隻是暫時被安置,如果久等不到他的話,也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樣的事端來。
到了傍晚時分,原本晴了一日的天色,又開始下起了雪了,伴隨著這夜色的降臨,萬家燈火之下,這朔雪紛揚,更是別有一番景致。
在朔雪的紛揚下,萬物皆寂,隻有那厚重的黑靴踏過這上麵的時候,留下一行不淺的足跡。
但見伍子胥小心翼翼的奪過這府裏其他人的身影,從馬廄中牽走了一匹馬,趁著這夜色逐漸濃重的時候,悄然從後門的方向奔馳遠去。
燈光微熠,駿馬在伍子胥的鞭策下快速的朝著前方奔跑,順著長街的盡頭遠去。
就在這一切又歸於平靜的時候,從伍家後門處,那扇半開半合的門被推開了,走出一白須老者,目光凝重的看著伍子胥遠去的方向。
伍奢輕撫著長須,他隨即撚了撚自己身上的大氅,隨後也吩咐了管家給自己牽來一匹棗色駿馬,身手依舊矯健,縱身跨上馬鞍,便也揚鞭策馬,暗步跟隨在伍子胥所去的方向。
夜色寂寂,駿馬遠隔著一段距離,一前一後的奔跑著。
興許是心中急切著想要見到孟嬴,再加上風雪越發的急驟,伍子胥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老父親也隨了過來。
來到郊外的這處房屋外,微燈閃耀,在這風雪夜顯格外的璀璨,遠遠望見這場景的時候,伍子胥隻覺得心中一暖,策馬前去,下了馬,便匆匆的往裏麵跑去。
孟嬴產下孩兒,身子還是虛弱得緊,全靠伍子胥早前從府裏找來的這婦人,才將孩兒給照顧好。
府裏的婦人正好也於半年前生下孩兒,此時奶水充足,照顧這剛出生的孩兒正正好。
隻是,伍子胥向來剛正不阿,於外的名聲也從未曾傳出過其他的風流韻事,如今卻是這般偷偷的藏著一位姑娘,還生下了這孩兒,不免讓這奶娘有些側目相看。
伍子胥讓奶娘抱著孩兒先下去,自己則是回了房間去找孟嬴。
他一進去,仔細的查看了孟嬴此時的情況,“還好,身子雖然虛弱,但勉強還能趕路。”
“現在就要走?”孟嬴聽到這話,又見伍子胥這般匆匆急切的模樣,一時狐疑,“這麼趕?不是說等過陣子嗎?”
她也已然下了決心,伍子胥有心帶自己離開,此後不管是秦國也好,楚國也罷,她都不想再去理會了,隻要兩人能夠就此離開,天高地遠,誰也阻擋不了她,再不想被困頓在那小小的棲鳳台中了。
可是,伍子胥今日聽到父親的話,他心裏知道父親定然已經察覺到了,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就這麼帶著孟嬴離開的,為防夜長夢多,他隻能委屈了孟嬴,提前帶她走了。
“我想好了,你我去往吳地,那裏秀山秀水,正適合隱居,帶上孩兒,等夜一深了,我們立即離開。”伍子胥沒有正麵回答孟嬴的話,兀自如此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