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濃,那齊國的酒醉倒了秦國的公主、楚國的太後。齊姬的話在她的耳邊輕輕縈繞著,孟嬴都尚且一醉,哪裏還能再聽,隻有這樣酣酣一睡。
“自當年你入了楚王的西宮,我進了太子的東宮之後,你我注定殊途,我曾經當真以為你我就此不會再有糾葛了,可是……誰都沒想到,你居然還好好的活了下來,還一路走到了今日。”齊姬無奈的說,當年不曾想到與孟嬴會走到今日的地步,更沒想到,她居然最後還扶持了自己的兒子當上楚國的王。
“孟嬴,你我早就是仇人了呀!”齊姬湊近了孟嬴的耳邊,即便她此時聽不到,齊姬也要說的,“你的兒子與我的兒子,注定此生不能相容的啊,我現在……隻等我兒回來,你的珍兒長大了,何嚐……我的勝兒沒有長大?我日等夜等,苦等的就是這一天快些到來,快些到來。那時候,就是你在我麵前卑躬屈膝了。”
她死死的盯著這個醉倒的睡顏,一雙瞳孔之中聚焦的神色,是這麼多年來的複雜與仇恨,可是對於孟嬴卻又不單單隻是仇恨那麼簡單,誠如孟嬴所說的那樣,她們當年一路遠家去國,身邊剩下的人也隻剩下彼此了而已。
“我知道你知道一切,我也知道在你的心中也曾動過殺我的念頭,可是那又如何?你到頭來,不也沒殺我?孟嬴,你我……都是一樣啊!”
她如此近的湊在孟嬴的耳邊說話,即便是此時也不能泯滅她心裏的期望。
“太後……”忽然一聲叫喚的聲音傳了進來,是在棲鳳台中久等不到孟嬴歸去的迎娘找了回來,她知道孟嬴今日的心裏定然是難受的,一路找來,卻聽戍守的宮人說孟嬴朝著東宮這邊來了。
迎娘是知道當年的事情全部過程的人,如今孟嬴親手逮住了費無極,來到這裏找齊姬迎娘的心裏也是明白的。
但是,現在一找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孟嬴醉倒,而齊姬就湊得這麼近的模樣,特別是齊姬此時說話時的神情,冰冷得猶如一條攀爬在孟嬴身上的毒蛇,看得迎娘全身一顫,“少娘娘,你……在做什麼?”她訥訥的開口,心中不覺一涼。
齊姬也詫異了一下,隨後卻是一笑,對著迎娘說:“是迎娘來了呀?你卡,公主今夜高興,就多喝了幾杯,現在都醉了呢!”
迎娘半信半疑的走了過去,掃視了孟嬴一下,看到孟嬴此時毫發無損心裏才鬆了一口氣,道:“有勞少娘娘了,太後不勝酒力,奴婢先行帶她回宮休息了。”說罷,便扶起了孟嬴走出去。
“迎娘,”齊姬卻叫住了迎娘,趁著此際孟嬴還在大醉之中,她放心大膽的說:“公子珍繼位為王了,可是,你還記得東宮嗎?你……還是東宮的人嗎?”
迎娘的腳步一頓,不禁回首來看了一眼齊姬,神情冷冷的,與齊姬這麼多年來都再難以尋回當年東宮的歸屬了,頓了許久之後,迎娘才又輕緩緩的道:“太子殿下,當年已經跪歸天了,奴婢對得起東宮、對得起王後,此後,再無其他。”說罷,她深深的望了一眼齊姬,本來還想要再說什麼的,可是卻欲言又止,隨後便再也沒開口,扶著孟嬴繼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