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追著老農的水牛跑了好一段路,非要騎上水牛合一張影不可,最終老農答應了。他塞給老農一盒香煙,老農不好意思全收下,一個耳朵上夾了一根,嘴上叨了一根,其餘的又還給了他。
他轉眼又看到一群孩子在河裏戲水,他居然也脫的隻剩一條小內褲,下水和孩子們鬧作一團。孩子們開始還有些怕他,不一會兒就熟了,七手八腳上來揪他滿胸的毛,疼得他鑽到深水區不敢出來。
她在河岸上笑彎了腰。
他倆走近中國軍隊的一個營地訓練場,她拗著不過去。他說:“我知道你不願意見421團的兵,可我告訴你,這兒不是421團地盤,楊如林管不著這兒。”還真行,就這一句話,她真就跟他過去了。
凱特見到這些中國兵士,很友好,很親熱,像老朋友似的。
一個胳膊上吊著繃帶的老兵正獨自躺在草地上發呆,凱特走過去,躺在那傷兵邊上,掏出一支煙點上,遞到傷兵嘴邊。倆人親密地聊起了天。
馮國翠遠遠地看著,不知道他們在說些啥,卻聽見那傷兵“咯咯”笑個不停。
凱特招呼馮國翠,讓她幫著給他和那傷兵照個像。然後,他又很自然地讓她和那傷兵一起也合了影。完了,他調皮地衝那傷兵一擠眼。從他的笑意中,她看出這是他和那個傷兵的一個“小陰謀”,目的就是想讓她和那傷兵合影。
凱特和她走遠了,那傷兵支起身子還喊:“凱特,你說話要算數呀。我等著你洗出照片給我送來,我會把那彈殼水杯送給你的。”她問凱特:“用我換回個彈殼水杯來?你把我賣了,真不夠意思。”他一笑:“換給傷兵的是你的照片,你這個人我可舍不得給他,我還自個留著哪。”
她又不理他了,一直到進了城都沒再給他說話。他卻知道她是在佯裝生氣。
在大街上就要分手時,凱特大膽地問:“我能吻一下你嗎?”
最近,她和他出遊心情都是愉悅的,就想都沒想地說:“當然可以。”
她話音未落,就被他一下子攬進了懷裏。
這時,一幅動人的畫麵呈現在街上眾人眼前:一個美國上尉軍官右手摟在馮國翠的腰際間,左手臂彎托了美人的脖子,斜身深吻美人額頭。這馮國翠是在毫無準備的狀態下,被凱特突然用力掠進懷裏的,所以身子猛地一下後仰過去,臉色頓時暈紅一片,豐乳突現出來,短裙下的左腿站立著,右腿彎曲貼在左腿上,穿高跟鞋的左腳隨即蹺起,整個身子成了一個優美的弓形,像是要摔倒,卻又被凱特的身架牢牢地固定住了。
這個意味深長而負盛名的精彩瞬間,久久地留在了但玎人的腦海裏,卻沒有人細細咀嚼這一畫麵背後關於戰爭的人性思考,反倒成了一些人惡評馮國翠的口舌。
這一切都是馮國翠自找的。
這些日子,馮國翠並不再在乎但玎人怎麼看她。她的聲名就這樣了,她也不想再刻意維護。與凱特交往的後果如何,她沒有多想,也沒必要再多想。她不怕這些風言風語、惡言惡語傳到楊如林耳朵裏,甚至還希望能傳到他的耳朵裏去,以此促使他徹底離開她更好。
這是她當前的實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