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漢子提到了這件往事,郝老大似乎不是很高興。
“就怕你們這些小子都這麼想,慢慢的人心就散了!”郝老大坐在船頭,悶悶的點了根煙,長長的歎道,“所以小六子剛才出事的時候,我說哪怕打不贏,也要給這些小崽子們立個規矩。規矩要是壞了,大家以後就等著任人宰割好了。”
咱們這歇人,哪怕就是死,也必須抱著團死!哪怕我死了,也要讓其他開船的知道,爺們兒就得是這樣的死法兒!
船老大那時候的一番話,如今猶在耳邊。龍天英看著這個並不懂功夫的漢子,忽然覺得這家夥真是條漢子,算個草莽英雄。
易軍接過來郝老大給的紅塔山,笑著點上。紅塔山這個馳名全國的牌子,恰恰就是滇雲省出產的。船上的這些水手都不寬裕,抽這個牌子的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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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老大笑著看了看易軍,說:“有身份有背景,還當著大老板的,能抽這煙的不多了。”
“主要我是個煙混子,抽不出好孬來。”易軍笑了笑,說,“老大你在船幫至少算個把頭了,不也抽這個?不過也好,幫眾之間在生活上沒有明顯的區分,免得大家覺得不公平。”
郝老大笑了笑:“這也看個人情況,我是覺得這個順口。其餘幾個老家夥,也有非好煙不抽、非好酒不喝的。這世道兒裏頭,還是享福作死的多。”
而這時候,那個剛被小小斥責了的漢子咧嘴笑道:“兩位兄弟可小瞧我郝叔了,他可不是把頭,而是我們順興的香主呢!而且,還是一開始挑事兒組織船幫的元老。”
呀喝,還真小瞧了這位郝老大!不過易軍和龍天英覺得,就憑郝老大這份仗義,憑他這份膽量,做個幫主也不虧。
“不說話能憋死你?”郝老大又罵了那漢子一句,隨後彈了彈煙灰對易軍他們說,“其實吧,這位置也沒啥好處。你要是想貪點占點,當然也能撈到好處。而要是本著良心做事兒,隻是幫著這些水手們辦點實事兒,那這香主就得當牛做馬。還是那句話,全看個人情況。反正我覺得自己給他們當個頭兒,就得照應著這些小崽子。就像那小六子,當年他爹也跟我一起跑船,而且還是船幫裏的老人兒。那老貨死了,我不能看著他兒子被人欺負不是?好歹那些小崽子要喊我一聲大叔。”
這才是個合格的當家人。
“不過,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易軍蹙眉說,“就憑你一個人,又能照顧多少?你們既然有個幫會,那就該好好的組織一下。就像剛才那樣一共就你們兩條船,哪怕真的抱起團來,也不見得能決定了形勢。”
這回,倒是那漢子幫著回答了:“沒辦法啊,現在出船的少了。想當初我們一出船,各家公司的一起跑,多的時候幾十條、少的時候也有十幾條。每條船上要麼兩三把土槍,要麼幾支弩弓,聯合在一起也很厲害的,連一般的保護費都不用交。”
說到底,還是這條水路上的生意不好做了。盧雲漢、洪自成那些人不收毒品了,斷了財源;趙子玉在邊境查得緊,更加大了風險。生意越來越不好做,越來越不掙錢,大家樂於到境外刨食的就少了。
而出來的船少了,抱團的勢力自然也小了很多。真要是幾十條船一起跑,尋常的勢力還真不敢招惹他們。再說了,要是一下子弄翻了幾十條船,弄死了上百號華人,這得是多大的動靜?肯定要震驚全球了。所以,一般勢力也不敢這麼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