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
命運的暴風雨!
即使你挾毀滅之勢摧枯拉朽,即使你從來都是掠奪我的一切甚至生命,我也依然不會怕你!
我!還!沒!死!
那四名武衛張大了嘴巴,但很快醒悟過來,惱羞成怒:
這不過是一個女人!
一個剛剛令得武衛死傷六人,也令得武衛顏麵掃地的女人!
他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臉上都露出狠戾的神氣來,手腕一動,提起了手中的短戟或長刀。
轟!
一聲巨響!
隨即是紛亂的腳步聲,夾雜在打殺聲和金鐵交擊音中,衝入了每個人的耳膜。
那是在織成的背後,冰井台方向。
四武衛此時隻想殺死眼前這個女人,多年的軍旅廝殺,使得他們即使在這樣巨響的衝擊下,仍能保持凝神如一,刀戟毫不猶豫,直向織成砍劈過去!
再見,這個美麗的世界……
織成來不及回頭看發生了什麼,深吸一口氣,提氣時的力量使得各處傷口更加崩裂,鮮血爭先恐後地奔流出來,全身痛苦排山倒海,唯獨氣力細如遊絲。
她凝聚了最後的力量,手指緊緊握住了匕首,定神看向最先砍過來的一柄長刀。
就讓這個長刀的主人,做為自己在世上殺死的最後一人吧!
嘣!
一聲弦響,長刀砰地掉落在地,那名武衛叫都沒來得及叫出一聲,便仰天倒了下去。
織成愕然地看向手中的匕首:不是因為痙攣帶來的錯覺,是真的自己還沒有出手!可是那個武衛……
她本能地撲上前去,在那個武衛身上補了一匕!然而這次她看清了:
倒地的武衛的太陽穴,顫巍巍地露出半根箭枝。
是弩箭!那弦響極為尖銳,與弓弦拉動時的悶聲不同,正是來自於弩機的獨特聲音。
嗖嗖嗖!
又是三箭,但這三箭的準頭可就差得多了,另三名武衛反應頗快,或以刀格,或躍開身去,隻其中一名武衛躲得慢了些,那箭枝正中右臂。
他也頗為悍勇,一把拔出箭枝,不顧鮮血橫流,呸地一聲罵出來:
“這是哪個軟蛋射的箭?竟然力這麼弱!魏老三死得可真冤!”
“殺叛賊,救娘子!”清脆的聲音破空而響,竟是那麼熟悉。
“殺叛賊!殺叛賊!救娘子!救娘子!”
眾人齊聲高呼,織成如雷擊般轉過頭去,看見自己背後湧來一大群同樣熟悉的身影。
那些人步伐零亂,跑步聲夾雜著嘰裏呱拉的說話聲,若不是那軍袍齊整、刀劍鮮明,簡直要讓人以為是一隊散兵遊勇。他們的武器倒是精良,或執利劍,或挽長刀,還有數人手持弩機,中有一人怔怔地站著,望著手中的弩機,隻到同伴們跑出丈許,才如夢初醒地跟上來,帶著喜色放聲大叫:“我射死人了!我射死人了!”顯然方才那支射殺了武衛的弩箭是由他發出來的。
旁邊一人推搡他道:“你不過是拉了個弦,可是我用腳踏的弩床呢,不然以你那三兩雞公力氣,也射得死人?”
兩人得意洋洋,居然就誰的功勞大絆起嘴來。
武衛們又氣又急,心想殺死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冰井台的守衛雖然看上去又弱又沒力氣,但多少見過些世麵,如此欣喜若狂,定是有意諷剌於我。
他們憋了一股氣,正想找找場子,誰知又是一批弩箭射來,縱然力道不大,射得也亂七八糟,但這弩箭若是不慎射入眼、耳之類的柔弱部位,卻是一樣會要人命的!
他們隻有四人,寡不敵眾,隻得往後退去。那群人一湧而上,頓時將織成圍在了中間,隨著那個清脆的聲音命令:“第一排,大盾!第二排,弩箭手!長刀手圍援!”
一陣紛亂中,各人倒也各就其位,又是一陣歪七扭八的箭雨,將試圖殺個回馬槍的四名武衛再次射開,同時不管是不是圍在織成身邊,也不管頭有沒有扭過來,都七嘴八舌地叫道:
“娘子 !你傷怎樣?”
“天殺的叛賊,心腸忒個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