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混道上的,沒有人不懂這個道理。
來挑事的幾個人四散倒著,咿咿呀呀哼唧,滿地打滾呻|吟,邢燁的刀刃橫在壯漢腳上,刀尖微微上挑,刃鋒泛出白光,他剛要動作,手腕被人扶住,牽他的人掌心冰涼,指尖微微顫抖,像一隻經曆風暴的蝴蝶,在蕊|心輕抖花翅。
那隻持刀的手臂被人握住,滾燙怒意逐漸冷卻,分毫挪動不了。
溫元嘉看著邢燁的眼睛,嘴唇瑟瑟抿住,左右顫抖搖頭。
他知道邢燁為生意付出很多心血,如果鬧出人命背上刑責,生意和人都保不住了。
無論是因為什麼,付出這樣的代價,都太不值得。
剛剛邢燁滿身戾氣,像個殺紅了眼的劊子手,幾位店員不敢上來,這會邢燁恢複理智,他們不約而同上前,搶刀的搶刀拉人的拉人,七手八腳按住邢燁,把他和溫元嘉送到車上。
幾個人商量一番,派兩個過去幫忙,餘下的留下善後,公認車技最好的李海冬坐在主駕,力氣最大的孫穹坐在副駕,後麵的座椅被放平了,溫元嘉找個舒服姿勢,小聲咳嗽幾下,窩在那不說話了。
他之前說什麼骨頭折了紮進肺裏,純粹是騙黃毛的,可難受不是假的,上半身不敢挪動,咳嗽時胸腔共振,血沫嗆進喉口吞不下去吐不出來,被啤酒醬油浸透的褲子黏|在腿上,再蹭上紅色血沫,發酵出難言味道,溫元嘉如坐針氈,想起來晃動幾下,邢燁眼疾手快探|身,將他按在原處:“做什麼,我幫你做。”
溫元嘉嚇了一跳,下意識看看褲子,想說又不敢說,白著臉微微搖頭。
邢燁視線向下,小聲問道:“想換褲子?”
如果麵前有個地縫,溫元嘉彎腰就能進去,尾巴都不露出來。
他嘴唇張合,眼珠搖晃,尷尬的說不出話,指甲攥進肉裏,摳出兩塊血痂。
“別動,”邢燁敲他小臂,讓他放鬆,“等我一下。”
他看看自己的褲子,發現上麵滿是油汙,比溫元嘉那條還髒,他抬頭拍拍前座,毫不客氣:“你們倆誰褲子幹淨,脫|下來給人用用。”
李海冬嚇了一跳:“邢哥,我就這一條外褲,其它那些放了幾年沒洗,昨天我媽過來,一生氣全給扔了。”
孫穹眼觀鼻鼻觀心,甕聲甕氣:“老板,俺身上就這一條。”
言下之意,在他身上總共就半米布料,連條內|褲都找不出來。
這倆人都幫不上忙,邢燁在座位上下翻找,無意中掠到自己身上,才反應過來,昨天精神倦怠,褲子沒脫就睡著了,早上起來晚了,套上工裝就出去了······也就是說,他身上有兩條褲子。
他看向溫元嘉的臉,兩人的目光觸碰一瞬,電石火光之間,雙雙屏住呼吸。
“咳,”邢燁掩飾似的輕咳,踹踹前頭座椅,“你們好好開車,別回頭啊。”
淩晨的天氣還有些寒涼,車裏沒開暖氣,脫|褲子時寒毛直豎,大腿|摩擦生熱,溫元嘉心裏叫著不要看不要看,眼珠卻掙脫理智,從小腿向上攀爬,掠過麥色的緊實肌肉,向上揉過大腿,直到······
邢燁套上外麵那條,把裏麵的遞給溫元嘉:“去醫院再買新的,先穿這個吧。”
好好好,太好了,最好兩條都要!
溫元嘉心中擂鼓不停,外麵半點不敢顯露,他彎腰想脫|褲子,胸口似被長槍戳中,動一動咯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