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2 / 2)

他環視四周,程俊正舉著麥克風嚎叫什麼,其他人或躺或坐,各自玩著遊戲骰子,沒有人注意到他。

溫元嘉扶著沙發,緩緩起身,腦袋裏揉成一團糨糊,什麼都觸碰不到,眼前的地麵都在旋轉,他踉蹌起身,扶桌挪出房間,迷糊走進洗手間,把腦袋伸進水龍頭下,將水流開到最大。

嘩嘩冷水淋濕頭發,涼意浸透皮膚,溫元嘉頭暈腦脹,生出吹涼風的衝動,他坐電梯來到一樓,歪歪斜斜走出大門,栽在花壇旁的木椅上,抬手揉搓頭發,冰涼掌心按住後頸,揉捏滾燙腺體。

潛伏期過了之後,腺體像個頑劣過度的小孩,越來越不受控製,幾乎每到半夜都會發作,火鞭從脊背向下燃燒,折騰的他翻來覆去,整晚睡不著覺,手頭的錢都是從生活費裏摳出來的,隻夠他打上兩針,他不想向家裏要錢,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溫元嘉甩甩腦袋,將紛雜情緒逼出,仰頭對著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隻覺自己無比渺小,像一隻螻蟻,隨時會被踩成碎片。

吹了半天冷風,薄薄衣褲被涼氣灌滿,讓他連打幾個噴嚏,溫元嘉扶膝起身,在街上漫無目的走動,他不知道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該往哪走,隻是隨著人流來去,七拐八拐晃進小巷,貼著牆壁踢石頭,紅的綠的晃的,把能看到的顏色都踢了一遍,視野裏隻剩黑色石子,霓虹燈的色彩印在腳上,溫元嘉蹲**體,動起來胸口疼痛,他恍然驚醒,用冰涼手掌揉搓麵頰,才反應過來······他迷路了,走到了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金街在城市最繁華的地段,附近有許多未拆遷的老樓,過了繁華地段闖進老街,那就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巷子裏是蛛網似的迷宮,各個小店裹在繭中,時不時冒出一間,將旅人吞噬進去。

溫元嘉揉揉眼睛,後退兩步,發現前麵是一整條的酒吧街,路邊的燈火忽明忽暗,影子被拉到腳下,隨動作前後搖晃。

他被風睡醒一點,可高濃度白酒後勁太足,麻痹他的小腦,他不知該做什麼,歪歪扭扭向前,視線掠過一片片玻璃,走出不知多遠,被一道身影吸住目光。

不知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還是酒醉形成的幻影,那光怪陸離的燈光底下,有個和人貼麵舞動的身影,看著格外熟悉······勾雪峰的身影。

他下意識轉開視線,那個勾雪峰旁邊的人······不是邢燁。

幻覺嗎?

溫元嘉揉揉眼睛,把眼眶揉的通紅,他不知哪裏的力氣,迎頭撞進簾子,腦袋上滿是嘩啦碎響,他扶著身邊的椅子,踉蹌走進舞池,這裏是個三層小樓,舞池空間很大,伴著蹦跳鼓點和混亂的燈光,像個紙醉金迷的銷金窟,牛鬼蛇神齊聚一堂。

視線轉換,那兩個身影瞬間消失,溫元嘉像朵浮萍,隨風浪左右搖擺,他被擠來擠去,胸口痛楚難當,胃口晃得難受,腺體滾燙發酸,令他兩腿發軟,他找個空隙想鑽出去,剛撲出半步,手腕被人狠狠抓住,猛然向後拽去,溫元嘉撞上堅硬胸膛,頓時惡心欲嘔,骨頭咯吱咯吱,血絲蔓延覆住眼球。

抓住他的人人高馬大,一身酒氣,不知喝了多少,那人鐵鉗似的手攥住溫元嘉的肩膀,像捏住一隻幼獸,將他困在掌下,他湊近溫元嘉身邊,鼻翼輕輕抽|動,嗅到淡淡的薄荷香,那味道轉瞬即逝,是握不住的流沙,令人心馳神往:“有意思······小東西,來找刺|激的嗎?”

溫元嘉被嚇僵了,被酒水泡的四肢酸軟,半點動彈不得,他的身體剛剛抽|條,介於少年和成人之間,骨骼像沒發育完善的軟骨,被捏的咯咯作響,後麵那Alpha身高將近兩米,手臂孔武有力,提起溫元嘉的肩膀,像抓住一隻兔子,毫不費力將人夾住,把人往走廊裏拖。

這在酒吧來說再正常不過,酒保見怪不怪,各自調酒擦拭杯子,沒分出半點目光,舞池裏亢奮的人們還在蹦跳,咚咚鼓點似奪命的槍聲,將溫元嘉打成篩子。

溫元嘉被小臂壓住口鼻,聲音發不出來,他手腳並用掙紮,指頭像紮進石頭,劃出幾道白痕。

房門被人踹開,他像個麻袋被摔進房間,那Alpha抬腿進來,指頭重撥幾下,連續哢噠幾下,扣上數道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