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守著我娘的畫象誦經三載,請皇上恩準。”
“青蓮她,果真就是你娘嗎?”暮蓮宇極的聲音顫抖了,他早就猜到,隻是無從證實。
“是的。”芸若鄭重點頭,“皇上,請幫我找一個人,除了她我誰也不想見。”芸若不理會暮蓮宇極的問題,她的心已經不會思考了,她的腦子裏已漸漸空空如也一般,她隻想要她眼下的安靜。
“是誰?隻要能找到的我一定幫你找到。”她的神情嚇壞了暮蓮宇極,讓他也不敢過緊的逼問她的一切。
“楚憂兒”她輕輕說出,院子裏的雪色映著她的臉一片迷離。
“楚憂兒”暮蓮宇極默默的念了一遍又一遍,“她是誰?”
“我娘把我交給她,青君說,她還活著。”道出了這些,芸若再也不想說話了,她好累好累,身體疲乏,而心,更累。
就在暮蓮宇極輕輕點頭的時候,芸若無力的笑了,經過他,向屋子裏走去。
暮蓮宇極望著芸若走向屋子裏的背影,是那麼的孱弱惹人憐惜,可是她的神情讓他甚至不敢追過去抓著她繼續盤問。
她的神情好怪。
她是青蓮的女兒,這一個認知讓他悲喜交加。
大門口,暮蓮卓已滿身是血的被鐵騎背了進來,“父皇,夕兒她,在哪裏?”
暮蓮宇極長臂一擋,“卓兒,她許我給她安靜,她隻想為她母親誦經三載,卓兒,別擾了她吧。”歎息著,芸若剛剛說過的每一個字都痛在他的心裏一樣。
“父皇,夕兒她,她似乎性情大變。”就在暮蓮澈掉下懸崖的那一刻,芸若突然間就變得冷冷的而不理世事,甚至連暮蓮澈的身死也不加追問。
“卓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父皇,三哥他他落崖了。”
“可有消息嗎?”
“派人下去找了,還沒有回複,估計估計”暮蓮卓說不下去了。
“所以芸夕才會白發的,是嗎?”暮蓮宇極抓住了暮蓮卓的手臂,剛剛這一個答案連他都是揪心的痛,更別說是芸夕了,畢竟他們也是夫妻一場,不管是不是有名無實,但是那天地是真真的拜過了的。
“父皇,我也不想是三哥而不是我,可是”暮蓮卓說到這,竟是急怒攻心,一下子昏死了過去。
“卓兒,卓兒。”暮蓮宇極大叫,可是無論他的聲音多大,暮蓮卓聽不見,身後的芸若也仿佛沒有聽見一樣的走了屋子,也關上了門。
落心隻得隨著芸若走了進去,剛剛幾個人所有的對話她都聽到了,怎麼也沒有想到三王爺會有此變故,那樣一個俊帥的男人呀,那是許多女人的夢。
可是,他卻落了崖。
橢圓的銅鏡前,芸若安靜的已坐了許久許久,鏡中的她的發,她看得清楚,也終於明白了剛剛在崖邊在院子裏所有人的反應。
一滴淚在這一刻終於落下,還是為澈,他為她死,她為他而白發。
那淚珠兒落下的瞬間,心口鑽心的疼突然間讓她忘記了那痛的根源。
她怕憶起那個人,那是澈。
大周朝的皇陵突然間出現了許多的官兵,然而那目的卻是皇陵附近的一座小院。
青君再也沒有出現,而明書也得到了消息從京城裏消失了了。
小院裏每日都有人送來吃的用的,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敢走進來擾了芸若的安靜。
暮蓮宇極答應過的,也全部都做到了。
暮蓮卓沒有來,那是暮蓮宇極的旨意,而他更是愧對芸若,他不敢見芸若,三哥沒了,他也有責任。
暮蓮卓還是大周朝的太子,傷好了,他把自己沉浸在國事中,讓自己忙碌的無暇去想去顧及其它。
他不敢去想芸若,隻要想起了,就是無邊的心的疼痛,仿佛那一夜的那一劍一劍又刺在了他的身上一樣。
然而一個最最離奇的事情就是,暮蓮澈徹底的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那山崖下竟然沒有暮蓮澈的存在,生見不到人,死也見不到屍。
有人說,暮蓮澈死了,被那山穀間的野獸叼走了。
也有人說,暮蓮澈還活著,他很有可能失去了記憶然後走失在這世間的某一個角落。
種種的傳聞流傳在民間,然而卻誰也無法得到證實。
芸若從未向落心問起暮蓮澈的一切,似乎她根本不關心暮蓮澈的生死。
每一次當落心向悄悄被暮蓮宇極派來的李姑姑彙報這些的時候,兩個女人都是一片唏噓,沒有人會相信芸若是鐵石心腸的不在意暮蓮澈,因為,她的一頭白發早已說明了一切。
“落心,芸若她還好嗎?”這是李姑姑每次來都必要問的話題,一次又一次,卻從來都不嫌老套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