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軒看她氣鼓鼓的小臉,相比於她今日在尚書府鋒芒畢露的樣子,現在這般更要鮮活些,比之前幾日更令人心動。
“外麵天寒地凍,蘇小姐又未在院中,權宜之下才迷暈了她們,不然當著眾人麵隨意進入蘇大小姐閨房……”
楚奕軒麵露溫順笑容,隻是說出來的話格外招人氣憤:
“到時候一府雙嬌,都折在了同一天,傳出去可不太好聽。”
蘇梓萱當時氣得差點嘎過去:“你還有臉說?!”
“今日之事為何會偏生那麼巧,被姚夫人看見。”蘇梓萱麵帶怒意,本來她隻是打著讓尚書夫人看見,從而警告蘇雪茗。
主人家總不願意醜事出在自己家門,自然會遮掩,總好過現在扒開,整個蘇府都跟著丟臉。
“我並未安排這些,是你妹妹找的好路子,誰知道她的心那麼狠,就藏著要讓你身敗名裂的心思,結果找人都找的這樣沒腦子。”
楚奕軒攤攤手,他隻是將出糗之人換成了蘇雪茗和嚴俞啟,至於被發現的方式,他完全沒插手管。
造什麼樣的孽,就要承受什麼樣的後果。
蘇梓萱指尖摩挲過茶盞邊緣,水中映出她柔美的麵龐。
前世就是這樣,她堪堪逃過一劫,才沒有被別的男人玷汙,但也聲名掃地。
半月後嚴家提出要娶庶妹時,抓住她品行不端一事不放,她心中縱然委屈又氣憤,也隻能隱忍下去。
那件事查了許久都沒有結局,令她鬱鬱,還隱隱信了那男子口口聲聲所說的仰慕。
男人之後自然是死了,就算蘇父不動手,她也會動手。
這樣果決霸道的性子,偏生被情愛迷了眼,對庶妹從不設防,才會有後來種種。
“那嚴俞啟又為何出現在那裏?”蘇梓萱有些不解。
楚奕軒看著蘇梓萱,突然摸不清楚她對嚴俞啟的心思,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如果喜歡,為什麼今日看到之時不見難受。
如若不喜歡,又為什麼總在意有關他的事情。
其實這本不過是一句簡單的提問,她既參與了此事,自然有權知曉整個事情的經過,況且,她現今很不喜歡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覺。
“這還不簡單,假造兩份書信,香還是她自己的香,事情也如她所願的發生了,左不過換了人又換了房子。”
結果,殊途同歸。
所以你千萬別是還喜歡那個男人,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
楚奕軒被腦中忽然冒出的想法驚到,眼神複雜的看了眼麵前的女子,旋即轉身跳出窗外。
房間內重歸寂靜,蘇梓萱張大嘴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這男人喜怒無常,她左不過問了句過程,有什麼錯?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自己閨閣一而再再而三被闖,該生氣的是她才對!
又想到剛剛楚奕軒說的話,不明白他為何突然不耐煩,雖說的不清不楚,但仔細一想就能明白。
郎有情妾有意,以為萬事大吉,見著心上人的來信,既忍不住想要見麵,又想分享喜悅,自然比之平常少動一分腦子,加上她自己都引以為豪的香,說水到渠成都不算低估他們的智商。
就像她,不對勁的地方很多,但是她沉醉在自己編製的愛情美夢裏,以為心之所屬與她心心相印。
隻不過,是她的心之所屬同別人心心相印。
楚奕軒奪窗而出之後就後悔了,他還沒來得及看她的反應,自己的舉動也著實是太過突然。
但一想又覺得自己多慮了:“罷了罷了,反正自己在她麵前已經夠奇怪了。”
他自言自語著,想起她生動鮮活的麵孔又不自覺揚起嘴角,真是,輸了。
而另一邊的蘇雪茗悠悠轉醒,想到白天的事情,立時被莫大的恐慌覆蓋。
最近蘇梓萱的種種都與先前大不相同,尤其是退婚一事,還有晉王,是她疏忽大意了。
她不知道是哪個地方出了紕漏,明明萬無一失,為什麼,為什麼會被知道。
而且,在她和嚴郎相會的屋子裏,居然連迷迭香都有。
“是不是你,快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信和錦囊給了蘇梓萱!”她抓著一邊的葉子狀若癲狂,根本忘記了這是自己心滿意足的啞婢女。
“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害我?我給你的還不夠?你還想要多少?”說著,就猛地朝著葉子打了起來。
衝過來七八個婢女,才勉強把她拉開,她們何時見過二小姐這個樣子,平日的溫柔端方一點不剩,隻有淩亂的發絲和滿口汙言穢語。
眼裏紅絲遍布,閃爍著令人顫栗的光芒。
“蘇梓萱,我必要你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