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茶樓裏的雅間裏,晉王看著街上人流絡繹不絕,時而傳來孩童的笑聲,好一派繁華盛世的模樣。

“怎麼樣,這京城是否還留得住榜眼大人。”

齊巍奕,也就是今年的榜眼,江南人士。

“微臣寒窗苦讀十餘年,就是為了有一日能上達天聽,京城乃是首都,自然能留住人。”齊巍奕答得不卑不亢,麵色平靜,不將楚奕軒的玩笑放在心上。他在初入京城之時就已經站了晉王的隊。

這世上,總有些人喜歡另辟蹊徑,所以在別人都忙著投名狀投到各大臣的府上時,隻有他拚著一股子勇氣就向晉王府投了名狀。

索性賭對了,晉王果真不是隻有麵上那麼簡單。

他還記得第一次被人引著去見晉王的時候,晉王坐在桌案後,分明麵色平靜,說出來的話也隱含戲謔之意,但他偏偏就是不敢抬起頭來。

渾身氣度逼人,獨屬於皇室之人,天之驕子的威壓讓他心底隱隱亢奮,他賭對了。

當然齊巍奕也不是平庸之人也就是了,不然楚奕軒也不會讓他跟著。

“這一次的會試裏,可有叫你看得上的?”楚奕軒說的輕鬆,事實上從齊巍奕投誠開始,他除了自己備考會試之外,就已經在留意這一批的舉子了,若是有值得結交的,早也就結交好了,隻是還有一人……

齊巍奕斟酌著開口,他也是這次放榜之後才注意到的,“微臣觀之那位同是江南人士的沈譽豐沈進士倒是不錯。”

之前一概都沒有這個人的消息,不顯山不漏水,卻有這樣的才華,他放榜之後遠遠的看了幾眼,瞧著也不像是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呆子。

“哦,沈譽豐,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晉王嘴角揚起一抹淡笑,知道那個小丫頭就在不遠的東巷裏。

齊巍奕有些狐疑,難道這沈譽豐當真是什麼能人不得?

可看著晉王神色平常又隱約有些快意,猜想此人最差也不會是敵人。

他放下一顆心來不再說話,與晉王一同觀賞起這盛世繁華來。

楚奕軒在知道自己有些地方不能全部掌握在手中之後,就有了憂患意識。

比如小師妹突然對蘇家有了意見,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尤其是在蘇梓萱的事情上麵,季同被派到江南調查盧氏一族他是過了幾天才知道的,先前倒沒有覺得不同尋常,直到這件事之後才意識到對自己的盟友不能如此放任自流。

小心的派了人去查,這一查不得了,竟發現了些有趣的東西來。

就比如沈譽豐一事,他之前還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從對蘇家的調查裏他也知道,蘇家是曆來都在做這些事情的。

但是此次放榜他才覺得有意思,竟是誤打誤撞也能撿個人才,萱兒對於撿人還真是得天獨厚。

小時候不也誤打誤撞的撿了自己嗎?

他也是在蘇家看見那些舊物事的時候才想起來的。原還以為她還喜歡嚴俞啟,後來才知道她原來是不舍得扔掉一些用舊了的東西。

明明在處理別的事情上果決剛毅,心底裏卻還總念舊情。

也是多虧了她這個樣子。

楚奕軒眉眼含笑,他知道自己對蘇梓萱的喜歡有一些小時候的加成在裏麵。

但是那又怎樣,她的手段,她的聰慧,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這樣的女人,才是他王妃的最好人選。

還有很多東西,他雖然不知道蘇梓萱在防範什麼,但是也都跳不出他的掌心。

而且江南那邊,季同,也快回來了吧。

這邊事畢,沈譽豐那邊蘇梓萱也派了人幫忙搬了家。

彼此相安無事又回了家。

蘇梓萱看著底下人傳來的消息覺得有趣,蘇雪茗懷孕了。

沒有正式成親就讓妾室有了孩子,這滿京城的人家都不敢這麼做。

嚴家自然也不會,自是蘇雪茗手段太好,藏得嚴嚴實實。

既然這樣,她就不妨推一把,看一出好戲。

蘇雪茗臥在床上心如刀割,她小心翼翼那麼久了,卻還是不小心被發現了。可恨那董氏竟想強行將她壓了去想要灌藥。

幸虧她之前一看那群粗使婆子覺得有異,急忙給了眼色叫紅姚去叫嚴郎,不然,現在她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說起來蘇雪茗能保住這個孩子,還得多虧了嚴盈兒,若非平日裏將這個小姑子哄得情深義重,嚴俞啟哪有那麼快到現場。

紅姚自然是在蘇雪茗一出事之後就跑去找嚴俞啟了,隻是董氏就是故意瞧著嚴俞啟不在府上才下的手。

門房擋了人不讓她出去,正是著急忙慌之時,被嚴盈兒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