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了事,當然要被罰,”姚安卉麵露不屑,這一次她自己反倒送上門來,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世子妃有氣就衝著妾身來就好了,還請世子妃放綠容一馬。”蘇雪茗暗暗估量著,姚安卉氣勢洶洶進門的時候,她就派人去找嚴俞啟了,現在算上來回也該來了。

如此,她演的更起勁了,“妾身自知賤命不值一提,但若是能叫世子妃開心,妾身便是一死也是無非厚非。隻是還請世子妃放過綠容,她也會是一時糊塗才犯了錯。”

嘴上說著,淚水卻一直不斷,泫然欲泣,不知道能激起多少男人的保護欲。

但是這一幕落在嚴俞啟眼中,卻叫他疲憊和諷刺。

但他不得不強打精神,把那副溫柔多情的麵貌掛在臉上,才大步走了進去。

“茗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這世上頂好的人,怎麼能如此自貶。”嚴俞啟麵上的憐惜,落在眾人眼中,便成為了世子公然打世子妃的臉。

顯然,姚安卉也是這樣想的,她咬牙幾欲發作,但是在看見蘇雪茗似有若無飄過來的眼神,反倒隱忍下來,這眼神瞧著是楚楚可憐,隻有她自己知道,那裏麵其實都是炫耀。

“世子妃這是在做什麼,怎的如此胡作非為?”嚴俞啟麵不改色,直接便對著姚安卉道。

“我哪裏有胡作非為,分明是她拿了我的東西,還不知悔改!”姚安卉咬著唇,即使眼底已經有淚光,也不肯鬆口。

她委屈,但是也知道她的委屈在嚴俞啟麵前根本不值半點用處,她已經習慣了嚴俞啟這樣是非不分一股腦隻護著蘇雪茗的樣子。

嚴俞啟看向紅姚,紅姚是蘇雪茗身邊的大丫鬟,因此在嚴俞啟麵前也能落幾分印象。

紅姚看這一眼就知道什麼意思,不慌不忙的出來道了原委,嚴俞啟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還沒等紅姚說完就揮揮手叫她停下。

“世子妃未免也太過小題大做,不過是一碗燕窩罷了。”嚴俞啟麵露不耐煩,“若是缺了這一碗,我賠給你就好了,何苦在此為難茗兒。”

“我…”姚安卉怒到無話可說,想著不能對蘇雪茗怎麼樣,難道還不能對她的丫鬟怎麼樣嗎?

“我自是不會為難你的茗兒,可是這等粗心大意的丫鬟,可不能輕易放過!”姚安卉看著蘇雪茗,“不然這闔府上下,成什麼樣子了。”

蘇雪茗聽到這裏身體微顫,搖頭含著淚看向嚴俞啟,小手輕輕的抓著嚴俞啟的衣袖不放。

這讓是個男人的嚴俞啟根本招架不住,未幾,才道:“既如此,就罰這個丫鬟半年的例前,叫她今後再不敢犯。”

綠容聽到這裏送了一口氣,連忙磕頭:“多謝世子爺,多謝世子妃。”

姚安卉還沒說什麼,就被嚴俞啟輕飄飄的半年例錢給略過去了,還有這丫鬟道謝的速度也逼得她說不出話來,蘇雪茗的丫鬟也和她一樣是個奸詐的。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嚴俞啟吩咐底下人送她回去,然後徑直就摟著蘇雪茗進了房內。

姚安卉隻能作罷,氣衝衝的來,又氣衝衝的回去了。

等到嚴俞啟也從這裏離開了,蘇雪茗才把綠容叫進內間。

綠容下午的時候心裏頭還是懷著感激的,雖然往日裏姨娘對她們算不上好,但是到了關鍵時候,姨娘還是願意護著自己的。

蘇雪茗朝著世子爺搖頭的時候她看見了,今日若不是姨娘願意救她,她可能就要落在世子妃手上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站在這裏。

綠容在自己房裏呆著的時候就暗暗下定決心,今後一定要好好報答蘇雪茗。

但是等被丫鬟婆子綁住送到進了蘇雪茗的內間,她才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是這麼簡單。

“你們下去吧,”蘇雪茗吩咐道,隻留下紅姚一人。

看著如今四下無人,蘇雪茗手上拿著的繡花針和紅姚眸中的不忍,她才後知後覺的怕了起來。

“小姐,綠容也隻是一時犯了錯,小姐就放過她吧。”紅姚忍不住再一次為她求情,但是得來的還是蘇雪茗的斥責。

“她今日叫我在姚安卉那個賤.人麵前丟了臉,怎的,難道不該罰?”

紅姚不敢說話,她深知蘇雪茗內心扭曲惡毒,叫她小姐也是因為每當這個時候蘇雪茗的心情會好一點。

蘇雪茗向來覺得自己是嬌生慣養的小姐,而不是屈於人下的姨娘。

可如今求過情還是沒有用,紅姚也沒有辦法了。

這夜裏,寂靜氣氛裏逸出些許的嗚咽聲,叫人無處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