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說?
蘇梓萱現在已經急的要死了,再加上榮寺那張臉,她都快覺得榮寺是覺得這個消息不好,不想叫自己現在就難受,要等留到回去再難受?
隻是蘇梓萱還想繼續問,就見榮寺接過楚奕軒將他置於擔架上了,並且絲毫沒有要和自己多少的意思。
山路崎嶇難行,蘇梓萱握著楚奕軒的手筆,感受到掌中原先冰冷的手掌漸漸變暖,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也是這時候她才注意到了別的地方。
黑色騎裝上的那些泥土,是從何而來。
懸崖底下的路除了崖底那一片都是石子外,其他四周因為常年無人,野草都長得十分茂盛,雨水衝刷了一夜,蘇梓萱也沒在底下看見什麼泥濘,反倒是因為都是草地,雖然濕潤了些,卻沒有多髒。
還有鞋底,鞋底都是泥。
蘇梓萱的手悄然握緊,她盯著楚奕軒緊閉的雙眼,看著他麵色蒼白躺在這裏的樣子,心裏突然就有些委屈。
一路堅持著,路上有太醫早早的聽了消息趕過來,簡單看過之後,就運上馬車。
蘇梓萱跟著一道進去,但是進去之前還是愁著眉頭的一張臉,進去之後就變得冷淡起來。
她掐著楚奕軒的手臂,手上的力道是半點都沒有含糊,直把楚奕軒掐的疼痛不得不抬起另一隻手將她的正在使勁的手指頭包裹住。
“疼,”楚奕軒沒有發出聲音來,隻是微微張開嘴巴,一雙眼睛看著蘇梓萱滿是委屈。
蘇梓萱卻是看了他一眼就別過眼,隻是眼睛裏似有水光瀲灩,平白叫楚奕軒揪心。
蘇梓萱也沒有要理會楚奕軒的意思,楚奕軒就隻能做起來,將頭湊到蘇梓萱麵前,四麵八方的不叫她逃離。
“我錯了,”楚奕軒將她牢牢的扣在牆角,在她耳邊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
這幾個字勝過萬千言語,蘇梓萱先前一直都沒有流出來的眼淚,此時突然爆發,兩行眼淚從好看的眸子裏流出來,可她偏不閉眼,就那樣大睜著眼睛看著楚奕軒。
淚水同眼神一樣,滿是控訴,也叫楚奕軒更加揪心。
他有心要和蘇梓萱說更多一些的話,可是如今馬車外麵都是人,這又不是他晉王自家的馬車,還能隔住一點小聲響。
他就隻是含住淚珠,將自己的鼻尖抵在蘇梓萱的麵前,看她流一滴眼淚,便含住一滴,硬生生處出了旖旎的氣息,蘇梓萱整個人是又氣又羞,最後隻能停了眼淚,閉著眼淚,一眼也不看他。
回去的速度很快,但是也要一段時間,蘇梓萱就在這逼仄的馬車裏,被迫和楚奕軒大眼瞪小眼,無可奈何。
等到了營地裏,楚奕軒立馬躺好在蘇梓萱懷裏,還不忘找一個自己舒服蘇梓萱也舒服的姿勢,然後便等著人將自己運到帳篷裏去。
“王爺怎麼樣了,”蘇梓萱問著邊上的太醫,楚奕軒已經被放在了床上,她就是再生氣,但是也擔心楚奕軒真的有哪裏受了傷。
蘇梓萱將所有人都趕出了房間,太醫診脈隻覺得手中的脈象正常的很,而且比之尋常人更要雄渾有力,這是常年習武,身姿矯健之人才有的脈象。
可是晉王不是剛從懸崖底下被找到的嗎,怎麼會半點傷都沒有。
“太醫據實以告知即可。”蘇梓萱見眼前這位太醫神色明明滅滅,很是糾結就知道什麼大事。
看一眼身後的楚奕軒,蘇梓萱對著太醫開口。
“王爺脈象有力,當是無礙才是。”太醫戰戰兢兢的開口,他應該多診一會的,不然現在說出來的話,整的像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蘇梓萱鬆了一口氣,聽到答複之後這顆才算真正的放下來。但是她卻開口說了另一番話。
“今日晉親王自百丈懸崖下被找到,抬回來的時候就是狼狽不堪,經太醫診脈之後發覺其損傷過重,險險留下小命,今後需得臥床靜養,直至完全康複。”
這位太醫本就驚疑不定,這個時候卻聽到蘇梓萱說這些話,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她要害楚奕軒。
他雖是趨利避害,在後宮裏那些女人手上討生活習慣了,但是也知道相比較晉親王妃,肯定是晉親王更值得他效力。
“大人,可是如此?”蘇梓萱雖是女子,卻不知何時起變得積威甚重,讓自詡見多了大場麵的太醫都有些惶惑了。
最重要的是這位晉親王不隻何時睜開了眼,聽到了王妃的話半點沒有反駁,甚至還唇角帶著笑意。
見此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分明是兩個人的密謀,隻是王爺自己不開口,倒叫個女人開口,害的他一時間想歪了。
太醫低下頭,他方才也看見了楚奕軒眸中的威脅。
“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