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下的藥!
“女人……”連翹輕輕皺起眉頭,仔細想了一陣,才略帶忐忑地搖了搖頭,“阿爸他們救上來的都是軍士,好像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女人的……”
聽她這麼說,柳逸軒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那女人是個命硬的,想必不會那麼容易出事,不是說什麼禍害遺千年麼?她要是這麼簡單就死了,那整個天下差不多也就太平了。
一口氣還沒呼出去,柳逸軒轉而又蹙了眉頭,他何必這麼關心那個女人的死活?她要是死了豈不是更好?省得他費心費力!這一回他損失的可是十多萬的兵力啊!別說聖焰軍威受損,他自己的“君威”估計也折騰得差不多了!
不,那個女人不能死!
聖焰此番出兵,本是迫於西冥的壓力,既然雙方聯盟,他不意思一下怎麼行?但也沒必要把自己全部都壓上去,能捉得鏡月女君固然是好,但要是把她弄死了,恐怕她的那些男寵們會一起找上門來報仇,到時候鏡月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自己,聖焰吃不了兜著走,最後反倒便宜了西冥……這筆賬,無論怎麼算都劃不來!
這麼想著,柳逸軒又緩了緩臉色,不禁覺得有些口渴,渾身止不住燥熱起來。
“給本將軍倒杯茶。”
“哦,好——”
聽著男人的聲音不是太對勁,連翹立刻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柳逸軒舉杯一飲而盡,還是覺得全身發熱,目光竟忍不住往少女的身上掃去,從小巧清純的臉上緩緩往下移動,掠過白皙的頸項,瞟到那隆起來的前胸……
感受到男人愈漸炙熱的視線,連翹一下子紅了耳根,雙頰更是通紅一片,垂下頭看著腳尖,腦子裏卻亂成了一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是興奮又是害怕,胸口惴惴不安地跳得比兔子還快。
動了動喉結,柳逸軒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帶著一股莫名的嘶啞,讓人不由得生出旖旎的思緒,隻是他說的話卻是叫人膽寒:“混賬!你給朕喝了什麼藥?!”
連翹被他喝得一驚,當即就屈膝跪了下去:“草民不敢!”
“賤人!真是不知廉恥……”柳逸軒煩躁地扯了扯領子,眸子裏慢慢聚起狂瀾,醞釀著毀天滅地的狂風驟雨,“你以為你給朕喂了藥朕就會要你嗎?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一步登天飛上枝頭變鳳凰?哼……你做夢!”
“民女沒有下藥……”連翹顫著肩膀俯在地上,淚水委屈得在眼眶裏直打轉,卻是咬著牙齒強忍著不肯掉下來,不是她幹的,她絕對不會承認!“陛下請勿血口噴人。”
“嗬……”沒想到女人會頂嘴,柳逸軒一口火氣湧上頭,差點沒被氣死,“朕血口噴人?!你……掌嘴!”
連翹雖然懾於皇威,但也是個倔強的丫頭,見柳逸軒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她,忍不住抬起頭來迎麵瞪了回去:“草民心知出身卑賤,絕不敢奢望什麼,更不齒於做出那種卑劣的事來,那藥不是草民下的!”
“藥是你拿來的,不是你下的,還能是誰下的?”柳逸軒冷冷一笑,一把捏住少女的脖子,隻消再收緊一點就能掐斷她的脊骨。
“不是……”連翹掙紮著,拚命回憶之前發生的事。
藥是阿娘交給她的,雖然說阿娘是存了那麼點盼女成鳳的心思,但阿娘的為人她很清楚,絕對不敢做出投藥這種事來,再說……家裏麵也沒有這種藥啊!
難道……難道!
腦海裏驀然閃過一個影子,連翹瞬間變了臉色。
難道是在來的路上遇到的那個白衣男子?!
雖然隻是一瞬,但他確實過手了食盒,會武功的人要趁勢往裏麵下藥,也未嚐不可能!
見少女瞬時瞪大了眼睛,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柳逸軒不禁笑得更冷了:“怎麼,還不肯承認嗎?”
連翹的眸子先是一亮,繼而又很快暗了下去。
就算真的是那個男人下的藥又能如何,如今她百口莫辯,說什麼陛下都不會相信了。
怒火攻心之後,柳逸軒體內的血液愈發躁動起來,全身血脈卉張,像是有什麼魔獸蟄伏到了他的身上,掌心握著女人纖細嫩滑的脖子,有種難以言喻的特殊觸感,讓人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該死的!”
柳逸軒低咒一聲,一掌甩開少女,抓起桌上的茶壺淋了一頭,冰冷的水潑到身上,才稍微澆下了那一陣陣洶湧而上的邪火。
好烈的春藥!
連翹趴在地上連連咳嗽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一抬頭就看見男人仰頭靠在椅子上,脖子根通紅一片,像是漲滿了血,顏色深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