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醋,想吃的是別的東西(2 / 3)

軒轅寒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沒有理會餘氏的話。

“何為偷竊?”他再問。

這麼簡單的問題,五夫人明顯不屑於回答了,冷哼一聲,這個九王爺,怎麼越來越糊塗?不過,這樣看來,“蘇憶凡”的偷竊罪是定下來了。連他都承認了他是偷竊,看他們還有什麼辦法為他“平反”?

還是蘇龍站了出來,道:“未經別人同意,取走別人的東西,是為偷竊。”

雁兒卻是有些不解,九王爺真的聽他們的話,就這麼給少爺定罪了麼?可是,他不該幫著小姐和少爺說話麼?

軒轅寒鈺繼續問:“凡兒,銀子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我……”

軒轅寒鈺卻沒讓他說下去,繼續問李芙沫和餘氏:“若罪犯拒不認罪,官府會如何處理?”

李芙沫想在一旁煽風點火,蘇煥清為官數十年,她早已耳濡目染,知道一些流程,於是道:“自然是嚴刑逼供,打得他招了為止。”

“嚴刑逼供。秦王兄,是如此麼?”

“沒錯。”

“好,來人啊,將人拿下!”語氣突然變得淩厲起來。

雁兒心下一驚:九王爺,你是來幫忙的,還是幫倒忙的?正欲向蘇羨染求助,卻見她根本沒有管他們這邊,隻陪著軒轅怡和小雪貂。

今天這兩人是怎麼回事?

蘇婉蓉更是心驚,蘇羨染怎麼可能讓人這麼給他定了罪?他們是不是又有別的陰謀?抬頭看著軒轅浩宸,想從他那邊尋到幫助,卻發現是徒然。從始至終,軒轅浩宸甚至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蘇龍上前一步,神色糾結地看著軒轅寒鈺:“王爺,這……”少爺好歹也是老爺的義子,怎麼能不問清楚,就直接上刑呢?

軒轅寒鈺沒有理會,仍在堅持。

門外已經走來兩個大漢,朝著蘇逸凡走過去。那凶神惡煞的樣子,看得雁兒一肚子怨氣,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若這兩人敢動少爺,她才不會顧忌什麼,反正小姐在走時也交代過了,出了事由她負責。

然而,就那兩人的手即將要抓住蘇逸凡的時候,軒轅寒鈺冷聲道:“不是他。”

眾人錯愕,不是他會是誰?

“九王爺,您還是要維護這個賊子?”李芙沫不服氣。

軒轅寒鈺冷哼:“誰是賊子,還有待商榷。不經別人同意,取走別人的財物,就是偷竊,不知兩位夫人這些年偷了染兒多少銀兩。”

“哈哈,九王爺真是好笑啊,我們是右相府的主子,老爺將府裏的大權交給我們,我們有必要偷她的銀子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冷笑。

“不肯招,那便,嚴刑逼供!”眸中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些,可都是她們交給他的。

李芙沫和五夫人神情大變,指控著他:“九王爺,這裏是右相府,不是你的九王府,你憑什麼對我們嚴刑逼供?你又有什麼證據說我們偷了這個丫頭的銀子?”

他話鋒一轉,問蘇龍:“管家,小姐每月俸銀多少?”

管家略一思索:“小姐的院子人數少,份例不多,但是小姐身子不好,老爺吩咐過,按照大院分配,每月二百兩銀子。”

雁兒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先前對他的怨氣早就消散,不過聽到他翻算舊賬的時候,對著那麵色有些僵硬的二人冷哼:“二百兩,每月連二兩銀子的份額都沒見到過。”

管家不相信地看著她們,二兩都沒有?怎麼可能?雖說二夫人對小姐不聞不問,可也不至於做到這個份上,連她的醫藥費都克扣光了吧?

“小姐,這是真的嗎?”

蘇羨染緩緩抬頭,似是在回憶先前的那段日子了,看著已經長成大人的凡兒,悠悠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蘇逸凡也憶起了吃不飽肚子的那段時間,姐姐為了他,還挨了打……眼睛有些酸澀了,心裏有恨意在滋長著。想必之後的幾年,姐姐為了照顧他,一定受了很多的冤枉氣。

手緊握著,關節處泛起了白,這些人,是該好好教訓一番了,平日的欺負也就算了,居然連俸銀都不給她。

不過,他們哪裏知道,蘇羨染和雁兒經常不在府裏,平時的吃穿用度皆在外麵,對這些小事,也就沒有在意過,如今聽得軒轅寒鈺提起,這才想起,她們和李芙沫的確還有一筆賬沒有算清。

李芙沫和餘氏麵上漸漸有冷汗析出,她們顯然沒有想到,軒轅寒鈺會突然提到這件事,不過她們佯裝著鎮定,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舊賬了,她們才不信,軒轅寒鈺一個外人能夠查出什麼來。“九王爺,你可有證據證明我們克扣了染兒的月俸?”

“還要什麼證據,九王爺,就按照她們剛剛說的,不肯招就嚴刑逼供,她們一定會說出來的。”雁兒忿恨地說道。

軒轅寒鈺點頭,這也正是他要的結果,再次吩咐:“來人!”

然而,這次進來的,是他九王府的侍衛,四個俊秀的黑衣男子走過來,沒有任何顧慮,立刻將那兩人拿下。

“你們放開我,放開!”兩人拚命掙紮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這才知道,他是來真的了。“九王爺,我是當今德妃的姐姐,蓉側妃的親生母親,你……”

軒轅寒鈺淡淡地打斷她的話:“拉下去。”

“九王爺,你公報私仇,你……蓉兒,救娘親!”許是知道罵他也沒有作用,李芙沫驚叫著,求蘇婉蓉幫忙。

蘇婉蓉倔強地咬著唇,看著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軒轅浩宸,她知道他不會幫他,可心裏卻懷著那一絲的希望,哪怕他看在她爹的份上,為娘說一句話也好啊。

隻是,期盼越大,心裏的失望也會越大,許久不見他開口,她終於失望了,嚶嚶啜泣起來。秦王側妃?不過是個虛名而已,這個時候,她能夠幫上什麼忙?

不多時,院子裏傳來兩個女人淒厲的慘叫聲,她們都是身嬌肉貴的貴婦,何時受過杖刑,慘叫聲一聲賽過一聲,沒有絲毫的抑製,長大了嘴沒有任何形象的吼叫,也讓她們失去了往日的氣質。

蘇龍聽得冷汗直冒,一邊擦汗,一邊勸道:“九王爺,濫用私刑總歸是不好的,還是等老爺回來再處理吧?”

“既是如此,來人,去請右相回來。”開口,不留一點餘地,而外麵的聲音也沒有停止過。九王府的人,不會聽第二人的命令,除非他有吩咐。

蘇龍立刻派人去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此刻,即使李芙沫有再多的理由可以被判處死刑,他也不敢怠慢。

一幹人在屋子裏等著,棍棒與肉碰撞發出的悶聲,讓他們有些心驚了,越來越無力的喊叫聲卻越來越快地衝擊著他們的耳膜,默默地在心裏數著,這都已經有二十多棍了,九王爺還不叫停,是想鬧出人命麼?

“姐姐,姐姐,我求你了,求你放過娘吧,她知道錯了,她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代她向你道歉,求你原諒她吧。”蘇婉蓉實在不忍心聽到李芙沫叫得如此淒慘,顧不得任何形象,撲在蘇羨染的腳下,抱著她的腿求饒。

隻是,這一突然的舉動卻是嚇壞了軒轅怡,他以為有人要過來傷害染兒,一腳將人踢開。嘴裏還念叨著:“哼,有本王在,誰也不能欺負染兒。”

蘇婉蓉被他一腳踢出老遠,一連滾了好一個圈,才停了下來,摔得頭暈眼花,耳邊一陣嗡鳴,整個人暈暈沉沉的,隻是胸腔難受得緊,一口腥甜湧了上來,朝著旁邊側臥,一口鮮血噴在地上,潤濕了地上大紅色的地毯。

忍著腹痛,幾乎是爬到了蘇羨染的身前,紅著眼睛看著她,聲音早已沙啞:“姐姐……求你了,原諒她吧……”

蘇羨染歎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不是他們這時回來了,隻怕被欺負的人就是凡兒了吧。“萬事皆有報應,這是她該受的。”

扶著軒轅怡站起來,沒有理她的哭求,朝著蘇逸凡走過去。

蘇婉蓉沒有氣餒,又將希望放到了蘇逸凡的身上,仍是爬著過去,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凡兒,我娘知道錯了,你原諒她吧,她年紀大了,不能再受這種苦了啊……”

頭上的簪子早已經碎了,滿頭的黑發沒了束縛,散落下來,雜亂地搭在身上,還有的擋住了臉,嘴角的血跡未幹,又被淚水衝得整個下顎都是,越發覺得恐怖了。完全就像一個女瘋子,也像女鬼。

蘇逸凡歎了口氣,將蘇羨染拉開一些,又扯開話題,這件事有姐夫為他們做主就好,他們才不會插手。

許是覺得不忍,軒轅浩宸還是咳了一聲:“九皇弟,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軒轅寒鈺冷笑著看著他,站起來,朝著門外發號施令,話落音,那邊的動靜立刻停了下來。隻有兩人幾近氣絕的微弱哭喊。

李芙沫喘著粗氣,隻能看著他,眼神裏已經沒了別的情緒,隻有恨意,是的,她很軒轅寒鈺,他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憑什麼打她?憑什麼如此對待她?

恨意不斷地在內心滋長著,隻是,卻連發泄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趴在地上,微喘著。蘇婉蓉早已經撲過來,將她扶著,可她自己也有些發虛,被軒轅怡那一腳踢中,至少也斷了兩根肋骨,渾身疼痛無力,隻能跌坐在地上,將她的身子抱在懷裏,低聲抽泣著。

“娘,還痛不痛?娘,你沒事吧?不會有事的,等爹爹回來就好了,他會帶你看大夫……”

早先,院子裏的動靜就吸引了不少的下人,他們全都放在手中的活計,擁到院外,看著裏麵發生的事,隻聽說九王爺一來就開始打人,連二夫人都沒有放過,嘖嘖,這下可鬧大了。

餘氏氣若遊絲,趴在地上,她可沒有李芙沫走運,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個女兒可以安撫。此時越發覺得委屈,她頂多也就是個幫凶,憑什麼也要受到這種懲罰?於是哭著喊冤:“王爺,妾身是、冤枉的啊!妾身沒有、沒有為難過大小姐,真、的……”

軒轅寒鈺才不會聽她的解釋,沒有欺負過?那剛才他聽到的話是誰說出來的?染兒顧忌著蘇煥清的感受,沒有對她的幾位姨娘下重手,可他卻不用有任何的顧忌。

軒轅寒鈺她們,對著李芙沫道:“念你與我秦王兄有些關係,暫且放你一馬。”然而,冰冷的眼神掃向了另外的人,“來人,繼續上刑,直到招了為止。”

嘴角勾著冷笑,他就不信,她會不招。

果然,餘氏害怕了,剛才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感覺,她不想在體驗一次了,何況她也隻是個幫凶,為何主謀可以因為身份而逃過一劫,而她卻要背負所有的罪名?心裏越發覺得不甘,趁著被人拖出去之前,大聲喊了出來:“我招,我都說,王爺,這件事與我無關哪,都是二夫人吩咐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