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精神亢奮,並無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突然有一絲動靜。
門開了。
她條件反射地轉頭,燈光在這一刹那亮起。
門口站著幾個人。
除了葉輪和他的馬仔,還有程正。
他像以前一樣,穿得幹淨而體麵,頭發修理得整整齊齊,高大挺拔的個子,不管站在哪裏都有一種行業精英的感覺,還有生人勿近的清貴,往那一站,與葉輪幾個人氣質格格不入。不過,此刻的他,麵色較往常更深沉,眼睛更冷漠,表情更漠然,哪怕看到向晚,也沒有表現出一點驚喜的樣子。
向晚不適應燈光,雙眼輕輕眯了起來。
他們不話,她也不。
一雙眸子,隻是盯著幾個男人。
“看見了吧?這位美麗的女囚……就是你的向老師。”葉輪雙手插在褲兜裏,似笑非笑地睨程正,不太正經地笑,“活生生的在這裏,沒少一根頭發……我們很尊重她,就像對待客人一樣,一根手指都不曾動過。”他又深深看向晚,唇角笑出一絲揶揄,“你是不是,向老師?”
向晚哼聲,不回答。
程正麵色漠然,“我想和她單獨會話。”
葉輪輕笑,低頭揉一下鼻子,“你覺得可能嗎?程警官,這樣的要求,讓我很為難的……”
程正冷冷盯住他:“這是你的地方,我和她都走不了,你在擔心什麼?就這麼沒有自信?”
葉輪:“激將法?”
“不,我隻是想在我們的深度合作之前,了卻一樁心事。”程正緩緩著,聲音淡淡的,幾乎沒有情緒,“我想,為了我們更好的合作,我會答應我這個的請求?”
深度合作?
程正答應葉輪什麼了?
向晚心一沉,隔著空氣與程正互視,沒有吭聲。
葉輪思考片刻,笑了,“行,我是個好話的人。今晚上,這裏就屬於你們了。等明——”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向晚:“我再來和向老師單獨溝通。”
這句話裏,莫名多了幾分曖昧。
向晚聽得皺起了眉頭,程正像是沒聽懂,不以為意。
“謝謝!”
得到同意,他不再多言,大步走了進來。
向晚看著他快速稱動的雙腳,心裏有些沉重,一言不發地等著,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麵前。
“他們沒有為難你吧?”程正問。
向晚喉頭微緊,搖頭,“你為什麼要來冒這個險?你知道的,其實沒有什麼意義……”
一個人做人質,已經夠麻煩了。
現在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不是讓營救的人難上加難嗎?
向晚對他的作法,從始至終都是不認同的,哪怕他是為了救自己。
程正顯然了解她的想法,沉默著,偏頭看一眼已經反鎖的門,走過去察看一眼,又走回來,直接坐在向晚對麵的椅子上。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除了這麼做,他還能做什麼呢?
而且就算他不這麼做,白慕川也會。而且,他認為自己做這件事比白慕川更有優勢——他有技術,白慕川有武力。他適合和敵人周旋,白慕川適合事後解救。
這些話,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