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夢中哭。

斷斷續續,嗚嗚咽咽,赫連月哭得很傷心,眼淚不停的滲出,小臉皺成一團,嘴裏含糊不清的喊著:“媽媽……不要……”

特護連忙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用眼神示意陸小川說話,陸小川手忙腳亂的站在旁邊,俯身配合著特護輕拍她背脊的節奏哄著她:“月月不哭,媽媽在這兒呢,不哭不哭……”

赫連月似乎聽到了,額角劇烈跳動了一下,眉頭狠狠皺了起來,額頭青筋驟然浮現,尖銳的哭喊聲瞬間爆發:“啊!啊!啊!不要……不要打我,不要……我聽話,媽媽我會聽話……不要打我!不要……”

陸小川頓時懵了。

赫連月眼睛沒睜開,但開始出現痙攣,渾身抽搐,臉色發青,口吐白沫,特護一見情況不對,立刻摁下床頭的急救鈴,前後不過短短十秒鍾時間,大批醫生護士湧了進來,然後就是一係列的打針,灌藥,按摩和安撫……

陸小川被擠到一旁,瞳孔狠狠一縮。

癲癇,這就是癲癇……

經過二十分鍾的搶救,赫連月慢慢安靜下來,倒在特護懷裏,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瞳孔渙散,臉色慘白,手腳更是冰涼得不像話。

陸小川心疼的看著她,抬頭問特護:“她的病通常多久發作一次?”

特護搖搖頭:“這個說不準,有時候一個禮拜兩次,有時候一個月一次,醫生說她是過去受過刺激,一旦在夢中回想起來,再度刺激到大腦就會發作。”

陸小川目光變得複雜,特護的話讓她想起了文薇。

能刺激到她的人隻有帶了她兩年的文薇。

文薇到底對她做過什麼,才會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夢中害怕到癲癇發作。

赫連月在特護的安慰下漸漸睡了過去。

特護小心翼翼的給她蓋上被子,拿起手機出去給赫連徵報告。

中午,赫連徵來了。

赫連月剛醒,正窩在陸小川懷裏撒嬌,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看起來精神不錯,手裏把玩著陸小川帶來的糖果,仰頭認真聽她講故事。

赫連徵一進門就看到這幅情景,赫連月沒事,他稍稍鬆了一口氣。

接到特護電話時他正在鄰市談合同,一聽說赫連月犯病了就立刻趕回來,此時一進門看到陸小川在,他心裏稍微有點安慰,總算有個他信任的人在,赫連月也不會太孤單。

跟特護了解了一下情況,赫連徵臉色很凝重,但一進門就恢複到若無其事的樣子,伸手要抱赫連月,赫連月忸怩著不肯讓他抱,父女兩人笑鬧了好一會兒。

吃完飯,哄著赫連月睡著後,赫連徵把陸小川叫到外麵。

“月月的情況越來越不樂觀。”赫連徵點燃一支煙夾在指尖,深深吸了一口,看得出來他很煩躁:“這段時間你多來醫院陪陪她。”

陸小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文薇以前虐待過月月對嗎?”

赫連徵扭頭看了她一眼,沒做聲,隻是眼神深邃得可怕。

“月月的病很大一部分是源於心理恐懼,如果不能及時開解,積怨成疾,她癲癇的發作次數會越來越多,心髒承受能力也會越來越弱……赫連徵,你為什麼不給她找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