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川頭痛了。
要赫連月麵對過去的恐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個孩子雖然小,但是幼年時受到的苦難讓她早熟,才四歲的孩子居然已經懂得避開不想回答的問題,也不知道她過去究竟經曆過哪些非人的折磨。
不過把赫連月折磨成這個樣子,也難怪赫連徵會把文薇關到那種不見天日的地方,日複一日的折磨她,法律確實無法給她這樣的懲罰,作為一個父親,麵對把女兒害成這樣的凶手,他當初的行為也就不難理解了。
回到梨園,陸小川撐著下巴無奈的歎氣。
赫連月現在很敏感,一說到這個話題就哇哇大哭不止,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吃過晚飯,陸小川在梨園裏閑逛起來。
在暗房待的時間太長,她渾身酸痛得厲害,出來走動走動,疏鬆一下筋骨也好。
不知不覺走到池塘邊,看著已經恢複原樣的池塘,荷花悉數被移植回去,不過動了根的原因,有好幾株都已經枯萎了,池塘裏的水也不像之前那麼清澈見底,反而透著一股子暗沉的渾濁。
陸小川在池塘旁邊坐下來。
四周很安靜,路燈像一顆顆夜明珠點綴著梨園,夜蟲唧唧的叫聲聲聲入耳,一陣風吹過,沙沙的樹葉輕顫聲格外悅耳,這樣的夜色下,陸小川神思忍不住恍惚起來。
想起那天早上把赫連徵拉進泥塘的事,本來她是打算趁著他不注意一腳把他踹進去的,但赫連徵比她想象中要警覺得多,一見情況不對,死都不肯往前挪動半步,她知道錯過這次機會,以後想哄騙他來這個地方就不容易了,於是心一橫,把自己當成誘餌,成功的把他“坑”進泥潭裏……
現在回想起來,還好自己也進了泥塘,不然以赫連徵的性格,他滿身是泥,而她隔岸觀火,爬上來後他肯定要狠狠教訓她一頓,雖然上來後也確實被他“教訓”得下不了床……
思緒飛得太遠,連有人走近她都沒發現,直到身後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一個人躲在這裏幹嘛?又想跳泥潭裏玩玩?”
陸小川扭頭一看,赫連徵站在身後一米遠的地方,眉眼間帶了些許笑意。
她也微微一笑:“你又不在,我一個人玩兒有什麼意思。”
這句話成功止住了赫連徵想要走過來的腳步。
陸小川噗嗤一笑:“跟你開玩笑呢,來,坐。”
說著拍了拍旁邊人工做成的石頭。
赫連徵在她旁邊坐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他問的是赫連月的事。
說起這個陸小川就頭疼:“沒什麼進展,小月對那段過去很抗拒,也不知道她到底受過什麼樣的傷害。”
赫連徵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聲音沉了下來:“小月……受過性侵。”
陸小川瞳孔微微一縮,扭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性侵?”
“對。”赫連徵眉眼間戾氣隱隱浮起:“那時她才兩歲,我從文薇手裏把她帶回來後讓人給她做了全身檢查,檢查結果是她受過不止一次性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