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都的反擊
齊宥胤卻是絲毫不在意冷著臉的某太子,依舊暖笑如春風般望著夏子都開口道:“太子妃可以嗎?”
話說,夏子都因為之前去西北的事情,心中一直對齊宥胤抱著感謝和歉疚,當下也不理身邊那個小氣的男人,直接對著齊宥胤開口道:“好。可是,你要我幫你做什麼呢?”
“不許去,你昨晚一夜沒睡,回寢殿睡覺去!”齊宥宇霸道開口阻止道。
他不說這個還好,夏子都一聽他這話,就恨得牙癢癢的。
這個死撲克臉!虧他還好意思說,也不知道害她一晚沒有睡覺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
“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回東宮!我要回丞相府!”某女毫不示弱地瞪上他。
某太子氣死!這女人!簡直是被自己寵得無法無天了!
齊宥宇怒瞪著她。
他看到她眼中的堅決和倔強,心裏暗自撫額歎息,這女人那該死的倔脾氣又犯了。
兩人互相瞪了半天,最後妥協的自然還是我們的太子爺。
隻見齊宥宇微微咬著牙,退了最後的一步,道:“我陪你一起去。”
夏子都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意,轉頭望向齊宥胤問道:“四王爺,可以嗎?”
齊宥宇轉頭望上他,眼中的威脅意味極重。
齊宥胤輕笑,淡淡點了點頭,“太子若願同去,本王自然是求之不得。”
於是,三人便準備往宮門走去。
誰知,這時田宇走到齊宥宇麵前道:“主子,皇上讓您去一下禦書房。”
齊宥宇無奈,看到夏子都一臉非去不可的樣子,隻得瞪著夏子都道:“未時必須回宮。”
說完便帶著田宇離開了。
“大男子主義!沙龍男!”夏子都朝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然後走到齊宥胤的身後,推著他往宮門口走去。
馬車剛剛駛出宮門不久,齊宥胤便開口對著她道:“秋高氣爽,我們不如下馬車走走吧?”
夏子都也正有此意,可是一想到自己臉上的紅斑,她便有些猶豫起來。
誰知這時齊宥胤輕輕從懷中取出一塊絲帕,遞到她麵前,淺笑地望著她。
夏子都感激他的體貼入微,接過絲帕蒙住了臉,衝著他嫣然一笑。
兩個人下了馬車緩緩地徜徉在這讓夏子都覺得熟悉又陌生的麒麟街頭。
深秋時分,微微帶著甜味的空氣中還夾雜著些許人間煙火的氣息,讓夏子都不由地開始懷念自己在現代的家人和朋友。
她忽然開口問道:“四王爺,你可有非常在乎的家人和朋友嗎?”
齊宥胤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微微怔了怔,片刻後才輕輕開口道:“嗯。”
“那你可會時時牽掛和想念他們?”
齊宥胤聽到這話,眸光中閃過一抹光華,“嗯。幾乎無法抑製。”
而讓我在乎和牽掛的,隻是你而已。
“我也是。”夏子都收回飄遠的思緒,忽然好奇地開口問他道:“看你平時一副溫潤的模樣,其實你的心應該是極冷的吧,原來竟也有時時想念的人啊?”
齊宥胤聽到她這話,他的心忽然間仿佛慢了一拍。
他帶著一絲意外地回轉頭望向她,這小女人竟然輕而易舉便能看得到他隱藏了十多年,極深的冷冽和孤清。
嗬,那麼,是不是他可以貪心地認為,從此他的人生會因為眼前這個聰明而可愛的女人而變得溫暖一些呢?
他驀然轉頭望上她的眼眸,笑著道:“前幾日有人送了本王一些茶花的花籽,你能幫著我一起種在院子裏嗎?”
“你要我幫的就是這個啊?”
齊宥胤笑著輕輕點頭。
其實,我隻是想靜靜地與你待一會。
夏子都朝著他嫣然一笑,“這有什麼問題。”
四王府中
管家手中捧著兩碟茶花的種子放在內院的石桌上,又吩咐下人為他們兩人泡了兩盞茶,便悄然退了出去。
整個院子裏,此刻隻有齊宥胤和夏子都二人。
夏子都走到那一片未開墾的地前,兩話不說地卷起衣袖,拿起一旁的鐵鍬熟練地先將土鬆一鬆。
對於種花種草,夏子都可是行家,她自小便跟著愛花的父親學習種花種草,所以這些對她來說,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齊宥胤靜靜地瞧著她自然而嫻熟的動作。
以前,在齊宥胤的眼中,女人隻分兩種:有用的與無用的。
他從來不會允許自己為了一個女人而忘記自己所要做的一切。
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女人,總是輕而易舉便能勾起他的愛憐和疼惜。
因為她,他甚至開始漸漸不確定,究竟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那些所謂的名利和蠅營狗苟與她相比真的有比較重要嗎?
他迷戀地看著她微微冒汗的臉頰,靈動而神采奕奕的雙眸。
忽然間,隻見她直起身子,重重地籲了一口氣,隨意地用衣袖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然後走到他麵前,笑著道:“土鬆好了,等一下,便可以將茶花的種子撒上去了。”
齊宥胤朝著一笑,點點頭,伸手將石桌上的那盞茶遞到她麵前。夏子都接過,三兩口便將杯中的茶喝了個幹淨。
她喝完茶,抬眸欣賞起這院子的景致。
她在心中暗暗唏噓,不得不承認,這齊宥胤的品味是絕佳的。整個院子裏,既沒有讓人覺得壓抑的假山,也沒有做作的亭台樓閣,隻有一大排綠竹和一片開闊的淺草地。
夏子都不由地開口讚歎道:“你這裏藍天白雲,青草綠竹,實在舒服。還有你上次帶我去的那個小院,亦是愜意的很。”
“平常人來本王這裏,卻都覺得孤清了一些。”
夏子都了然一笑,忽然開口道:“是吧,世人總是愛熱鬧多一些,而你卻仿佛愛花花草草多一些。”
齊宥胤隻覺得每一次與夏子都一起,總會有一些意外的驚喜,他深望著她,“難得你倒生了顆玲瓏剔透的心。”
夏子都微微避開他深邃的注視,拿起石桌上的茶花種子,看著齊宥胤,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開口對著他道:“這麼多種子,我們一起撒吧?”
話音未落,甚至還未等齊宥胤反應過來,夏子都便抓起一把花籽朝著他身上撒了過去。
夏子都望著他淺白色的衣袍瞬間布滿了深色的種子,不由地大笑了起來,開懷道:“其實吧,這麼好的種子就應該撒在你這樣好的土壤上才不顯得可惜。哈哈……”
齊宥胤看著她開朗明媚的笑顏,聽到她如此放肆不羈的話,不由地覺得無奈又好笑,她竟然將他比作了土壤!
這女人,永遠有讓人意想不到的奇怪思想。
齊宥胤這時順手也拿起另外一碗種子,揮手散在了夏子都的發絲上。原本是應該要撒花種的兩個人就這樣在院子裏大玩了起來。
一直到兩人手中的種子都撒得一幹二淨,一直到兩人玩得都微微出汗,他們才停住了手,看著彼此身上布滿種子的狼狽模樣,不禁大笑了起來。
秋日午後的王府院子中,清風徐徐,輕拂在兩人的臉上,輕拂上他們的笑臉。
齊宥胤忽然私心的覺得,就算隻是這樣看著她美好的笑顏,就算這一刻就這樣死去,他也覺得值得。
四王府中的其他角落裏,除了內院中的那兩個當事人,上到齊宥胤的小妾,下到府中的管家小廝,都被這一陣陣地笑聲所震驚。
“剛才是王爺的笑聲嗎?”
“我進府這麼久,還從未聽過王爺這般的笑過呢。”
而四王府一隅的屋子中,桑其芸呆呆地坐在屋子裏,聽到內院傳來的陣陣笑聲,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四王爺,你一定很喜歡太子妃吧,從小到大,芸兒都不曾聽到過你如此開懷的大笑,若是能讓你開心,芸兒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的……
而此刻的夏子都看著齊宥胤開朗的笑臉,不由地開聲道:“你長得這麼好看,就該這樣多笑笑,說不定你常笑笑,這一身病就不藥而愈了呢。”
“那照你這麼說,這世上還需要有大夫嗎?”齊宥胤對她源源不斷的奇思妙想仿佛已經漸漸習慣。
“額!這個!”夏子都無語,話說這齊家人,嘴上功夫都是極厲害的。
她望了望兩人身上的種子,不由地苦著小臉道:“這些種子都被我們浪費了,這下還拿什麼種啊?”
齊宥胤望著她的可愛模樣,不由地笑道:“無妨。總會有些種子落入土中,到時候自然便會開花。”
夏子都聽他這話,倒也有理,便點了點頭。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忽然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齊宥胤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同樣地抬頭望了望,然後道:“大約快過未時了。”
夏子都一聽,慌忙道,“完了完了,我得趕緊回宮了。”
齊宥胤望著她一臉焦急地模樣,忍住心頭的失落,輕輕開口道:“我派馬車送你回宮。”
皇後宮中
婉清正坐在皇後的身邊,哭得梨花帶淚,十分地傷心欲絕。
皇後疼惜地為她擦拭著眼淚,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本宮知道你這幾天受委屈了,可是宇兒還是顧念你幾分的不是?不然也不會帶你回麒麟了,是不是?”
“姑母,我自小便喜歡太子哥哥,這你知道。可是在太子哥哥的眼中,除了那夏子都再看不到別人了。我若不是朱雀國的五公主,若不是他還顧忌著父皇,他那日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的。姑母,你要為婉清做主啊!夏子都那女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婉清不停地抹著臉上的淚,可憐兮兮地看著皇後,喘著氣開口道。
“傻丫頭,你是哀家的親侄女,姑母不幫你幫誰呢?好了,別哭了。”皇後開口安慰著婉清。
其實,皇後心裏卻也有著她自己的考量。她嫁到麒麟國多年,能夠一直保著皇後的位置,靠著的不過是朱雀國皇帝嫡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