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都猛地轉頭,怒瞪著他:“那你還來這裏做什麼。去別處待著吧。”

齊宥宇忍住笑意,看著她為了自己炸毛的樣子,上前將她擁入懷中,耍賴道:“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陪我的太子妃。”

某女輕哼,“沒人要你陪。”

“是嗎?”齊宥宇將頭埋進她的頸項深處,癢得夏子都咯咯輕笑了起來。她一邊輕笑一邊躲道:“放開我啦!”

“昨晚可曾想為夫?”齊宥宇依舊不放,擁著她道。

夏子都自然不會告訴他,因為他一夜未歸,所以自己失眠的糗事,嘴硬道:“才沒有。你不在,我不知道睡得多好。”

齊宥宇輕輕抬頭,看著她下眼瞼處微微的烏青,開嘴輕咬了一口她的嘴唇,“口不應心。”

夏子都被他又是撓又是咬的,原本壓在心中的委屈一下子便湧了上來,在她懷裏用力地掙紮道:“齊宥宇!你這個壞人!騙得我連你的孩子都有了!你還整日地瞞著我,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我不要待在這裏!我要離家出走!”

“你敢!”齊宥宇一聽到她要走,怒火上頭,抱起她走到床榻邊,將她放在床上,自己隨即便壓上了她。

犀利的雙眼凝上她的,威脅道:“你再敢說一遍方才的話,嗯?”

夏子都被他一凶,雙眼泛起了一陣霧氣,卻絕強地不願讓眼淚流出,她別過頭,不去理他。

齊宥宇看著她委屈地模樣,心就軟了,他將夏子都擁在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感受著她的體香和柔軟。

過了一會,齊宥宇開口道:“以後都告訴你,嗯?”

夏子都聽了這話,微微抬頭,不太相信地望著他。

齊宥宇苦笑,這世上,敢這樣質疑他的,大概就隻有懷中的這個小女人了。

可是為了讓她安心,齊宥宇開口又說了一遍道:“以後什麼事都告訴你。”

“真的?”夏子都望著他問道。

見到齊宥宇點點頭,她又問:“那你昨晚去哪了?”

“你不讓我進門,自然是回宮了。”齊宥宇捏了捏她的小臉,“醋壇子。”

某女白了他一眼,霸道開口道:“下次不許將我一個人丟下。”

齊宥宇一聽,無比苦悶。也不知道是誰將他關在門外的。

卻又不敢惹懷裏的寶貝,隻得輕輕地嗯了一聲。

某女得寸進尺,又道:“以後不許再凶我!”

某太子在心中叫冤。貌似是你整日對著我大小聲吧。

“嗯。”某太子簡直是完美丈夫的典範,柔著聲又應了她。

“隔幾日要陪我出去散心。”

“嗯。”

兩個前天夜裏都一樣沒睡好的人,就這樣一問一答著,相擁著睡著了。

齊宥宇前幾日都被她拒之門外,此刻擁著讓夏子都的軟香,心中隻覺得滿足而完整。前幾日一直縈繞在心中的空蕩之感瞬間被填滿。

他心滿意足地抱著她,一夜無夢。

三日後。一大早,齊宥宇和夏子都正在用早膳。

田宇從外頭進來,在他耳邊低聲道:“主子,都準備好了。”

齊宥宇點點頭,轉頭望著夏子都道:“想不想去看場好戲?”

夏子都愛死他這種凡是都在掌握的表情,心中想著,不知道這次又是哪個倒黴蛋要被他設計了。當下便覺得興奮,連忙點了點頭。

齊宥宇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子,喚來桑其朵給夏子都易了容,又換上了一套男裝,原本清麗迷人的夏子都瞬間便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太子幕僚。

齊宥宇帶著她和田宇出了門,看到了麒麟的城門口。

兩個人下了馬車,夏子都一看這眼前的陣勢,不由地嚇了一跳。

夏子都收住臉上和眼中的表情,跟著齊宥宇走到了盛裝打扮過的皇後和扮成婉清模樣的炫葉麵前。

這是夏子都假死後,第一次正麵麵對皇後。

夏子都看著她一臉雍容鎮定的表情,不由地暗自稱奇,原來這世上真的是有這樣的人,明明雙手沾滿了血腥,明明內心裝滿了欲望,表麵上卻能如此的鎮定自若,毫無破綻。

那一瞬間,她甚至開始有些欣賞起皇後了。帶著這樣的假麵,裝一日,裝一月,甚至裝一年都不難。難就難在像皇後這般,裝了數十年,卻依舊不曾露出破綻。

又或者,她根本已經分不清楚,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假裝了吧。

“婉清謝太子爺恩準臣妾回朱雀探望父皇。”炫葉的聲音輕輕拉回了夏子都遊離的思緒。

她站在齊宥宇的背後,看到炫葉偷偷地朝著她拋了一個媚眼。

夏子都心中驚奇,自己易容成這樣,他都能將自己認出來。這玄武太子,倒確實有兩把刷子。

這時,齊宥宇開口道:“側妃無需多禮,麒麟與朱雀本就是邦交之國,側妃此次回去,也要替父皇和本太子向朱雀帝問好。”

“婉清謹記太子吩咐。”

炫葉說完,便朝著皇後和齊宥宇輕輕躬了身,便上了停在一旁的豪華轎攆。

齊宥宇大手一揮,一整個隊伍便浩浩蕩蕩地動了起來。皇後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車隊,心中暗自鬆了口氣,轉頭對著齊宥宇道:“宇兒,外頭天寒,咱們回宮吧。”

齊宥宇點點頭,轉身跟在皇後身後上了轎攆往皇宮而去。

上車之前,他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傅清軒朝著他微微點頭。齊宥宇輕輕頷首,轉眸看到跟在轎攆旁走著的夏子都,連忙開口道:“停。”

轎攆突然一停,靠在一旁的夏子都也是快速停了下來,這樣的動作看在旁邊人的眼裏,仿佛是她不小心崴了腳似的。

齊宥宇走下轎子,來到夏子都麵前,揚著聲道:“愛卿怎麼如此不小心,不如坐本太子的轎攆吧。”

夏子都見他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如此猖狂,當時隻覺得心都到嗓子眼了,她連忙擺擺手道:“不用了,太子爺,微臣走走就好。”

齊宥宇暗暗瞪了她一眼,又道:“你就不必推辭了,坐吧。”

說著又靠近她的耳際,低聲威脅道:“不坐,今晚為夫讓你下不了床。”

夏子都聽了他的話,瞬間紅了臉,再也不敢多說什麼,坐上了他的轎攆。

周圍的百姓見了這一幕,都紛紛議論起來:“你看太子多麼賢德,竟然將自己的轎攆讓給了他的幕僚。”

“是啊,太子爺將來一定會和如今的皇上一樣,是個賢明的君主。”

夏子都聽著四麵八方的議論聲,嘴角輕抽。明君?腹黑君還差不多!數個時辰之後,麒麟國城外。

炫葉取出懷中的銀票,細數了一遍。這裏竟然一共有一千萬兩黃金。炫葉心中狂喜,拉開轎攆的紗簾,學著婉清的聲音道:“我有些餓了,咱們快找個客棧落腳吧。”

“是。公主。”

大約又過了三個時辰。一隊人才終於來到了一個小城的客棧。

炫葉走到客房,四周環視一圈,然後打開客房的窗戶往外一看,心中一喜,這個房間正好臨街,四周又沒有什麼遮擋之物。

炫葉心情大好,當下也就定了心,喚了人替他準備了食物和一壺酒。一個人坐在客房中飽餐了一頓。然後又和衣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一直到三更時分。他才慢慢醒轉。

他從床上起身,動作利落地換了衣服,變回了自己的模樣,將那些銀票塞進胸口,打開窗戶縱身一跳。

他站在原地回頭望了那客棧一眼,笑得一臉燦爛道:“齊宥宇,老子這一陣幫了你這麼多忙,這麼些銀票就當是你還我的利息。”

炫葉瀟灑地回轉頭,拍了拍雙手,準備趁著夜色出城。

他施展輕功飛了大約有五六個時辰,又困又餓,於是便下了地,打算找些食物,休息一陣再接著趕路。

“玄武太子,這是要去哪啊?”

軒葉看到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他眯著眼望向來人,冷靜道:“你是誰?”

“在下是奉了麒麟太子的命,特意在這裏等候您的。”

炫葉暗道一聲不好,那該死的齊宥宇竟然還派了其他人暗中跟著自己。

軒葉當下裝著一臉無辜,嬉笑著道:“不知道齊宥宇找我還有什麼事啊?”

“太子爺說,若是炫葉太子按照之前你們說定的數字,將銀票交出來,他便當一切未曾發生。”

炫葉一聽這話,心中暗嗤,當他炫葉是嚇大的嘛!

他嘴邊嚼著一絲冷笑,“若是本太子不願意呢?”

來人仿佛一早便料到他會這麼說,一臉淡淡道:“小的不才,恰巧知道在麒麟,還有一位炫葉太子的故人。”

“你!”炫葉大怒。“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個太子不必知道,太子隻需要自己考慮,究竟是這些銀兩重要,還是炫葉太子的那位故人重要。”

炫葉此刻心中那個窩火啊,鬱悶啊,沮喪啊。

他在心中狠狠地問候了齊宥宇數百遍,一臉不舍地從懷中取出那些銀票,分了一半,心不甘情不願地伸出手將銀票遞給了來人。

來人接過銀票,快速地收好,朝著炫葉拱了拱手道:“多謝太子。”

說完便施展輕功,離開了原地。

炫葉看著原本到嘴的肥肉就這樣丟了一半,恨得牙癢癢。

“哼!齊宥宇!青山常在,咱們走著瞧。”

天快亮的時候,遠在幾百公裏以外的齊宥宇莫名地打了個噴嚏,然後便聽到了屋外輕微的敲門聲。

齊宥宇轉頭望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夏子都,輕輕為她蓋好被子,起身走到門外。

田宇看到他出來,連忙道:“主子,東西拿到了。”

齊宥宇點點頭,帶著一絲意外地開口道:“這傅清軒倒有些本事!傳本太子的命令,批出一條官道給蓮軒使用。”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