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往那媽媽手中塞了一錠金子。媽媽一看,連忙笑逐顏開地去了。

不多時,便帶著幾個歌舞姬走進來。

就在這時,隔壁包房中的客人正好帶著一個醉紅樓的姑娘經過了齊宥冉他們的包間。

那姑娘隨意地朝著房中一看,臉色瞬間鐵青了起來。腳步也幾乎停了下來。

一旁摟著她的恩客開口道:“小美人,你這是怎麼了?”

她朝著那人婉然一笑,嬌嗔道:“這不是舍不得冤家您嘛,你可記得常來看奴家。”

那男子被她的笑顏迷住,又聽到她嬌糯的聲音,瞬間軟了身子,摟著她的手緊了緊,一口親在她的臉頰上,“放心,我也舍不得你這樣的絕世美人。”

沒錯,這女子就是數日前,被炫葉下了藥,送進了醉紅樓的婉清。

炫葉的那顆藥,毀了她多年來苦心練習的巫術,所以當她被送來醉紅樓的時候,甚至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她隻得默默地等待著,等待著有一日能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能通知父皇,讓他為自己報仇。

她沒有想到,今日居然會在這裏見到齊宥宇。這樣讓她迷戀了半生,如今又恨入骨髓的男人。

她美眸清轉,看到門外伺候的媽媽,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她轉頭,婉婉地走到醉紅樓姑娘聚集的小院中,正好看到一個歌姬拿著琵琶往三樓走。婉清上前,笑著問道:“你這是去哪啊?”

那歌姬道:“媽媽說,三樓包房來了個貴客,讓我去給唱個小曲。”

婉清雙眸半掩,狀似平靜地走到那歌姬身後。這時四周正好無人,她伸手一揚,飛快地落在那歌姬的後腦勺。那歌姬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婉清手腳極快地將那歌姬拖到了雜物房,然後走回到自己的房中,開始細細地易容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她便裝成了方才那個歌姬的模樣,換了身歌姬服,起身往三樓走去。

站在門口的媽媽看到她,嘀咕道:“怎麼這麼磨蹭,還不快進去!”

說著,便伸手將她往裏頭一推。婉清一個踉蹌,輕輕倒在了正好坐在門口的齊宥宇的懷裏。

正埋頭喝酒的齊宥宇,看著一個陌生的女子倒在自己懷中,不由地眉頭皺了皺,揮手便將她輕甩到一旁。

婉清被他這樣一甩,險些倒在地上。她忍住心頭的痛楚,緩緩站起身,對著齊宥冉開口道:“奴家是媽媽叫來給兩位爺助興的歌姬……”

三更時分,喝得酒氣熏天的齊宥宇被齊宥冉扶著走出了醉紅樓。一直守在門口的馬夫看到齊宥冉出來,連忙將馬車停到了他們跟前。

齊宥冉扶著他上了馬車,然後囑咐車夫道:“將太子送回東宮。”

他看著馬車漸漸離開,然後便轉身往自己的五王府走去。

卻不曾看到,夜色中,一雙充滿仇恨的目光一直緊盯著那輛漸漸遠去的馬車。

別院中。

夏子都自從聽到齊宥宇離開的腳步聲,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到三更時分都沒有合上過眼。

“這該死的!居然真的就這樣走了!”夏子都氣憤地從床上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了桑其朵的房門外,輕敲了幾聲。

不一會,桑其朵打開門,望著她道:“子都?”

夏子都一臉苦惱道:“小桑,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嗎?”

桑其朵心中了然,淡淡一笑,側了身便讓她進門。

兩個人在床上躺下,夏子都輕聲道:“小桑,你說,是不是我要求太多了?”

桑其朵沉默一會,才道:“在你以前的世界,女子都像你這般嗎?”

“我不知道”,夏子都輕聲說,“隻是我以為愛是兩個人互相尊重,而不是一味地將他的意念強加在我的身上。”

“子都,你知道太子的心中是有你的。隻是他習慣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你為什麼不與他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談呢?”

夏子都聽了桑其朵的話,細細地思考了起來。

她想了許久,終於決定,明日認認真真地與齊宥宇好好談一談。

也許是因為終於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夏子都不一會便覺得睡意來襲,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炫葉依舊是裝成了婉清的模樣進宮給皇後請安。

他進了殿,才知道昨個兒夜裏,皇上身子不爽,皇後去侍疾了。

炫葉趁著四周無人,走進了皇後的寢殿,他走到玄關處,仔細地端詳起來。

然後伸手輕輕摸上了牆壁,卻依舊沒有發現如何異常。

炫葉心中微微覺得有些奇怪,難道這裏沒有機關?

他再一次地轉頭環視寢殿的四周,檀木椅,床榻,擺設,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他又走進浴室,細細地觀察起來,檀木衣架上搭著一件鳳袍,旁邊放了一張供桌,上麵擺了些皇後平日常帶的首飾。供桌的旁邊則擺著一個十分不起眼的麒麟玉雕。

炫葉雙眼微眯,這浴室潮濕幽暗,怎麼會在這裏放上一個玉雕。

就在他輕輕走向那座玉雕時,寢殿外突然傳來了宮女的請安聲:“皇後娘娘!”

軒葉心頭一驚,電光石火間,他動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得隻剩下褻衣。

那一邊,皇後因為侍疾了一夜,覺得有些疲倦,便想著洗個澡休息一會,她走到浴室,便看到炫葉正在穿外衣。

皇後鳳眼很快地輕掃了一眼那座玉雕,然後才望著他開口道:“婉兒,怎麼會這此?”

炫葉將皇後的一舉一動仔細地看在眼裏,當下越發肯定那個麒麟玉雕便是機關。他笑著開口道:“方才婉清坐在大廳中等姑母,不小心將茶灑在了衣服上,所以才進來簡單清洗一下。是婉兒逾越了。”

皇後微微低頭,果然看到她衣服的左下角濕了一大塊,當下便淡淡地點點頭,“你既然來了,就陪姑母到外頭說會話吧。”

說著,便往外走去。

炫葉跟著她來到前廳坐下。皇後揉了揉微微發脹的頭,輕輕開口道:“本宮昨日收到你父皇的密函,三日後,那些軍餉便會準備妥當,你也準備準備,三日後回朱雀。”

炫葉連忙答是,然後疑惑地開口道:“婉兒聽太子說,近日連場大雪,道路都封了啊,婉兒如何帶這些軍餉回朱雀?”

皇後望了他一眼,開口道:“封得不過是供商人和百姓走的道路,官道卻是照常可以走的。你堂堂麒麟國的太子側妃,又是朱雀國的五公主,太子爺自然會讓你走官道。”

炫葉了然地點了點頭,又問道:“姑母,你可知道那些軍餉具體有多少?婉兒也好心中有數。”

皇後搖了搖頭,“皇兄未曾提過。不過本宮猜想,這次動用了如此多的密探,連你與我都隻會,想來一定是數額龐大的,你路上千萬要小心,可不能出了半分岔子。”

炫葉忍住心頭的激動,低頭答道:“是。婉兒一定安全將那些軍餉運達。”

不過,運到的不是你朱雀國罷了。

炫葉出了皇後的宮殿便去了太子書房。

這幾日,為著夏子都,齊宥宇一直都閉門不見。眼看著三日後,這批軍餉就要運出麒麟,炫葉自然心急,若沒有了齊宥宇幫忙,這到手的肥肉就要飛了。

這一天過了午時,齊宥胤來到了別院。

正無聊的發悶的夏子都看到他倒也開心,笑著道:“四王爺,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

齊宥胤笑望著她,道:“想著,這大雪天,你又不能隨意出門,一定無聊的很,所以過來看看你。”

“難得四王爺有心,不像有的人,估計早把這裏給忘了。”語氣幽怨。齊宥胤笑著道:“和太子有什麼不開心?”

夏子都一口否認:“沒有。”她停了停,然後道:“你帶我出去玩吧,我待在這裏都快悶死了!”

齊宥胤揚唇一笑,“好。去看戲?”

夏子都點頭,急急地起身穿上了夾襖和披風。兩個人走到院外上了馬車便離開了。

他們前腳剛走,齊宥宇就回到了別院。

他走進內室,看到裏麵黑漆漆一片,隻以為她在午睡,便放輕了腳步,走到床榻前,仔細一看,哪裏有她的身影。

他連忙又走到別院各處都尋了一遍,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他喚來一個服侍夏子都宮女,冷聲問道:“太子妃呢?”

那小宮女看到他一臉冷意,抖著身子道:“回……回太子爺,方才四王爺來過,帶著太子妃出去了。”

齊宥宇一聽,又是這該死的斷腿。竟然就這樣登堂入室,拐走了他的太子妃。

齊宥宇冷著臉又問道:“可知道四王爺帶著太子妃去哪了?”

“奴婢不知。”

某太子怒。他重新走回到內室,坐在書桌前,隨之而來的田宇看到他這樣的臉色,連忙將手中的公文擺在他麵前,隨即便離開了房間。

他生怕走得慢,主子那滿心的怒火就會蔓延到自己身上。

冬日的天總是黑的很早。申時不到,外頭的天色就完全地暗了下來。

夏子都走進內室,脫下了身上的披風,坐到圓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喝著。

“舍得回來了?”

夏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嗆了一口,憋紅著小臉,輕咳了起來。

齊宥宇從書桌前起身,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夏子都咳了一會,終於平靜了下來,她瞪了一眼某太子,道:“你幹嘛不點燈啊?差點嚇死我!”

某太子輕哼一聲,“你跟四弟去哪了?”

夏子都聽他說這話,沒好氣道:“那太子爺,您昨晚又去哪個溫柔鄉了?”

齊宥宇聽出她話中濃濃地酸意,心情瞬間好了起來,帶著笑道:“我的太子妃不讓我進門,我隻要到別處留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