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朱雀的黑巫師司徒銘出名的謹慎多疑,他不會輕易相信你的……”
夏子都朝著陸白年搖了搖手,開口道:“這你可以放心,我自有辦法能讓他相信我。”
越是生性多疑的人,有時候反而比普通人更容易取信。
她說完,又對著一旁的黃海和黃冰問道:“你們可想好了,真的打算跟我走嗎?”
黃海和黃冰聽了夏子都話,當下同時單膝跪地,異口同聲道:“屬下誓死保護太子妃!”
夏子都看著他們一臉的忠心和誠懇,滿意地點點頭,對著陸白年交待道:“齊宥宇那裏,能瞞多久是多久,陸白年,多謝了……”
陸白年看著她堅決的表情,心中暗暗歎口氣。他知道夏子都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強忍中心頭的擔憂和不舍,朝著夏子都重重地點了點頭。
夏子都朝著陸白年感激地一笑,隨即便帶著黃海和黃冰離開了軍營,便匆匆回了東宮。司徒銘是這穹宇大陸上最厲害的黑巫師,在開始她的計劃之前,她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為防節外生枝,夏子都回到東宮隻是帶上了桑其葉,連桑其朵和清寧都一並瞞著。
她的肚子已經有一些顯懷,整個人因為近月來在宮中一直被嬌養著,看起來也珠圓玉潤了一些,她抱著桑其葉找到桑布其的時候,因為連續走了一個多時辰的路,這會已經開始有些氣短起來。
桑布其看著她氣喘籲籲的模樣,撇撇嘴,忍不住道:“你如今這般模樣,還打算去與那司徒銘周旋,你這不是送上去找死嗎?”
夏子都知道桑布其其實是在擔心自己,偏偏說出來的話卻是氣死人,不由嘟著嘴道:“老頭,我懷疑,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徒弟?”
桑布其白她一眼,“廢話!你要不是我徒兒,我能管你這閑事?”
夏子都挑了挑眉,指著自己的額頭,開口道:“老頭,我跟你說,你這是歧視孕婦!你家徒兒我對付那什老子的司徒銘,用的是這兒,是腦力勞動,又不是體力勞動,懷著孩子怎麼啦?!”
桑布其看著她自信滿滿的小臉,眼中閃過一絲寵愛,瞪了她一眼道:“好了!去吧去吧,嘰嘰喳喳地吵得我老頭頭疼。”
夏子都見他趕自己,忽然忍不住湊近他,笑得一臉地狗腿道:“那個什麼……師傅,好師傅,徒兒這一去可是生死攸關的事兒,你也不表示表示,送我個神器或是護身符之類的?”
桑布其沒好氣地敲了一下她的頭,“沒有!”
夏子都一聽,也不惱,小手一甩,抱起桑其葉,可憐兮兮地開口道:“沒有就沒有吧,說不定過幾日,你想要再見你家人見人愛的乖乖徒兒,都沒機會了,哎……”
桑布其聽了她的話,無奈地翻翻白眼,對著一臉可憐模樣的夏子都道:“臭丫頭!老子教給你那些上乘的巫術就是最佳的護身符,你還想要什麼?”
說完再也不理她,一個轉身就消失了。
夏子都看著他陡然消失的方向,撇撇嘴,重新抱上桑其葉,慢慢離開了原地……
一個時辰之後。
兩國邊境處一個偏僻小樹林的湖邊,朱雀國那所剩下不到一千的殘兵們正灰頭土臉地走在回程的路上。
司徒銘依舊是一臉冷冽地騎在駿馬上,手上的銀色指環在月光下散發出懾人的陰光。
猛然間,他仿佛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極快地從他麵前狂奔而過。司徒銘是個生性多疑的人,他隱約覺得那個白色的身影透露著古怪,當下便大手一揚,身後的士兵們都紛紛停了下來。
司徒銘縱身下了馬,輕輕微施巫術,如何跟著指示來到了樹林深處,不一會便找到了之前見到的那個白色的影子:原來是一隻白色的貓,它此刻正在用舌頭輕舔著它身邊躺著的一個女人。
他微微皺了皺眉,轉身準備離開,走著走著,司徒銘仿佛想起了什麼,瞬間一個轉身快步又重新走回到那隻白貓的身邊。
他仔細地端詳了一會那隻白貓,然後蹲下身,輕輕翻過那個背朝著他的女人,在看清哪女人的臉龐時,司徒銘的眼中不由地閃過一絲狠捩:夏子都!哼,他正想找她,她倒自己送上門了。
司徒銘當下便施展巫術,將夏子都的身子懸在半空之中,然後帶著那隻白貓一同走回了隊伍之中,繼續趕路。
第二日清晨,他們便到達了朱雀城。假裝昏死過去的夏子都沒想到他竟然將自己懸浮在半空中走了一夜的路。她緊閉著眼睛,心中忍不住暗自吐槽道:這司徒銘真TMD不是男人,奧!不對,他根本就不是人!
司徒銘剛進皇宮便回到他專用的宮殿之中,將桑其葉隨意一丟,自己則帶著夏子都走進了一間密室之中。
一直閉著眼睛的夏子都生怕他看出些什麼,所以一直努力自己平靜下來。忽然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急速地降落,然後直直地掉在了一塊硬邦邦,冷冰冰的仿佛石板一樣的物體之上。
她咬著牙強忍著背上陡然間傳來的疼痛。不一會,她忽然聽到一陣仿佛是關門的聲音,然後四周便突然安靜了下來。
夏子都猜想,司徒銘這會應該是離開了,於是便睜開雙眼,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
她放眼望去,隻看到這是一個極大極開闊的密室,與皇後宮中的那個長筒形的密室不同,這個密室正方,視野開闊,而且整個密室中除了她身下的那塊石板,根本是空無一物。
夏子都這時忽然感覺到一陣潮濕的腐臭味不斷地湧進她的鼻尖。她輕輕蹙眉,連忙施展巫術,在自己的四周設下一個透明的結界。她生怕這樣的環境傷害到她腹中的寶貝。
這時,桑其葉突然出現在密室之中,背上背了一個錦囊,走到她麵前,正想要如平常一般跳進她懷裏賣個萌撒個嬌,卻不想被夏子都設下的結界狠狠地撞了出去。
此刻正閉目養神的夏子都聽到桑其葉的一聲慘叫聲,嚇了一跳,連忙散去四周的結界,跑過去將桑其葉抱在懷裏,擔心道:“桑老大!你沒事吧?讓我看看。”
桑其葉十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嘴裏“喵喵!”的叫個不停。
夏子都聽著它如怨如訴的聲音,不由地抽了抽眼角。她解開它背上的錦囊,輕柔地撫著它肥肥的肚子,安撫它道:“好啦好啦。對不起啦!”
她抱著桑其葉安撫了好一會之後,才抬手拿起一邊的錦囊,打開,一看:鳳梨糕,蜜糖蘇……通通都是糕點。
夏子都突然覺得一陣鼻酸,她從錦囊中掏出一塊鳳梨糕,一口吞進嘴裏,兩眼汪汪地看了一眼一臉淡定地望著她的桑其葉,然後猛地將它抱在懷裏一陣猛親,弄得桑其葉原本雪白的臉上沾滿了的鳳梨糕的粉末和她的口水。
桑其葉翻翻白眼,無力地低嚎著。可是某個女人卻毫無察覺,還十分感動地開口道:“桑老大!你太貼心了!”
話說,桑其葉好歹也是一隻會巫術的靈貓,這會被夏子都虐得形象盡毀,當下伸出貓爪,拉了一下她披在身前的發絲,夏子都一個吃痛,微微鬆開了正在不停蹂躪著桑其葉的手。
貓眼怒瞪了她一眼,然後一個彈跳,走到夏子都的對角線處,堅決跟這個缺根筋又沒良心的女人保持距離。
夏子都早就習慣了桑老大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所以一點也不介意,她歡快地吃著錦囊中的糕點,口齒不清地開口道:“桑老大,你偷糕點,怎麼也不順便偷點水來……”
桑其葉翻翻白眼,決定不跟眼前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一般見識,它閑閑地趴在地上,舔著自己被夏子都弄髒的毛發。
夏子都望著它,正想開口說什麼,突然聽到密室外麵傳來一陣聲響,夏子都連忙給桑其葉施了個眼色,又將錦囊丟還給它,然後隨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抖了抖衣服上的碎屑。
桑其葉剛剛消失在密室中,夏子都便看到換了一身淺青色錦袍的司徒銘走了進來。
他看到盤坐在石板上,已經醒來的夏子都,雙眼微眯,走近她,然後淡淡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堂堂麒麟國太子妃,為何會半夜獨自昏倒在偏僻無人的郊外?”
夏子都聽到他的聲音,眉眼半抬,對上他神秘幽藍的雙眼,冷冷道:“這還要多謝司馬巫師。”
司徒銘對她的話感到不解,輕輕挑了挑眉。
夏子都看到他的表情,冷哼了一聲,開口道:“司徒大巫師,該不會忘了你給齊宥宇下的巫術了吧?”
司徒銘看著她,開口道:“所以?”
“哼!沒什麼因為所以的!反正我現在落到了你的手裏,你想要怎麼樣給你的婉清公主報仇,隨你便,何必問這麼多?!”夏子都口氣十分惡劣道。
司徒銘聽了她的話,心中更加地疑惑,開口又問她道:“難道你不知道齊宥宇昨天一夜之間折損了我朱雀數千精兵?”
夏子都一聽,這話,樂了,開口道:“原來,司徒大巫師的巫術也不過爾爾啊。你不是控製了他的心智嗎?怎麼還能被他一個半廢之人占了便宜!”
“你!”司徒銘怒,可是沒一會他便重新冷靜了下來。他仔細地凝著夏子都,隨後冷哼了一聲,開口道:“不管你是什麼原因出現在我麵前,我勸你最好不要玩花樣。否則……”
夏子都看他的神情帶著十分明顯的不屑,她懶懶道:“你不是最厲害的巫師嗎?我都被你抓來了,還能玩什麼花樣。你愛咋咋地,廢什麼話!你最好一掌先將我肚中的這塊肉給打了,省得我懷著那個臭男人的種,惡心!”
司徒銘越聽她的話,心中越發覺得疑惑不解。
聽她這麼說,齊宥宇的確是中了他的巫術,而且看起來一定是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她覺得心寒,所以這女人才會說出連孩子都不想要的狠話。
可是,既然齊宥宇中了自己的巫術,卻為什麼依然會跟他朱雀對著幹呢?
無論如何,此刻這個女人還不能殺,萬一齊宥宇根本沒有中他的巫術,留著她,便是多一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