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纏綿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已經是初夏。王府別院中綠蔭紅花,偶爾有小鳥飛來啄食,景致十分的美麗。

而最近的這半個月,夏子都因為有芸朵雨雪霜五人的悉心照顧,身上的傷也恢複的很快。

這段日子以來,四王爺齊宥胤每日都來看她。陪著她說話打趣,偶爾還會陪她看戲賞花。

算起來,夏子都受傷的這段日子,有人悉心照顧,又有人耐心陪伴,雖然滿身都是傷痕,雖然偶爾會覺得傷痛難忍,但其實也並不算特別壞。

隻是,芸朵雨雪霜她們幾個卻都看得出來,夏子都心中卻一直悶悶的,並不快樂。

因為自從那日離開別院之後,齊宥宇再也沒有出現過。

夏子都心中真心覺得鬱悶。她之前因為偷偷前往朱雀國,已經是很久都不曾見過齊宥宇,好不容易那日在密室見到他了,兩人都沒說上幾句話,這會又變成牛郎織女了。

偶爾,桑其朵見她獨自一個坐著發呆,便會安慰她,說齊宥宇如今被削了太子的頭銜,又被皇上禁了足,所以才不能來看她。

這話,換了別人,也許會信。可是夏子都心裏哪會不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人能禁足得了這個千年腹黑帝。他之前不也一樣被禁足了嘛,還不是照樣來救她。

他一定是還在生氣那日齊宥胤吻了自己的事情。所以一次都不來看她。也不來接她回宮。

夏子都偶爾回憶,之前太醫給她搭個脈,都會被齊宥宇各種囉嗦,這會親眼見到齊宥胤親了自己,他還不醋意翻天啊!

夏子都想到這裏就覺得無比的委屈!死男人,居然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就這樣走了!

這會正是清晨時分,夏子都用過早膳便和她們五個人坐在涼亭裏喝茶聊天。

沒辦法,她現在根本不能獨處,一獨處就會想到齊宥宇,想到他居然就這樣將自己丟在這裏,一個人走了。

這要是換了以前,自己被燒成這幅光景,他還不心疼地要殺人啊!這次倒好,竟然任由她自生自滅,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齊宥胤出現的時候,正好看到六個女人坐在涼亭裏一派悠然地閑聊著什麼。其他五個人都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唯有那個小女人,隻是偶爾插上兩句話,或者露出幾絲淡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身上的燙傷的痕跡此刻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行動走路也不受太大的影響。照理說,她如今還是齊宥宇的太子妃,他應該放她離開的。

可是,齊宥胤心底並不想放她走。她在這裏的每一日,都讓他覺得無比的快樂和心安。他每日早朝結束之後,最渴望的就是回到這裏。

隻要看到她清麗可愛的容顏,齊宥胤的心情就會快樂上一整天。

齊宥胤坐在滿園的繁花之中,靜靜地凝視著不遠處的夏子都。

她穿著薄薄的淺水色紗裙,偶爾衣袖隨風擺起,偶爾幾縷青絲被吹至臉頰,眉頭微蹙,美目帶著一絲的索然和寡淡,讓他看著,驀然覺得有些心疼。

他推動輪椅緩緩接近涼亭,臉上揚起一抹淡笑,竟然比那滿園的夏花都要絢爛上幾分。

“你們在聊什麼?”齊宥胤輕輕開口問道。

桑其芸見到齊宥胤過來,連忙連蹦帶跳地走到他身邊,開心道:“四王爺,我們在聊我們幾個小時候的事情呢。”

齊宥胤望著不遠處那個沉默的女人,笑著道:“是嗎?你們有些什麼好玩的事,說來讓本王也聽一聽?”

那邊年齡最小的桑其霜開口道:“我們剛才在說,小時候子都經常惹師傅生氣的事。”

坐在她身邊的桑其雪接口道:“是啊,子都小時候種花種草最厲害,可是偏偏喜歡抓那些爬蟲蚯蚓,每次都惹得我們幾個滿院子亂跑,踩壞了師傅珍愛的花花草草,害得我們都被師傅罰!”

齊宥胤耳朵裏聽著她們的話,眼睛卻一直落在夏子都的身上,從來沒有離開過。

這會,夏子都聽了桑其雪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隨即轉頭看著她笑罵道:“待我的傷完全好了,看我不抓些小蟲蟲來招待你們!就知道破壞我的形象。”

桑其芸一聽這話,樂了,笑著道:“子都,你之前都被包成這樣了,你如今還有什麼形象可言嗎?”

額!夏子都一聽這話,好像有道理,瞬間閉嘴,沉默了。

齊宥胤看著她憋悶的小臉,忍不住輕笑出聲,滿目竟是春華,徹底迷住了其他幾個小女孩的眼。

她們幾個人相互對看,然後便是好一陣擠眉弄眼:這四王爺也生得太美了點吧,這會太子爺真心危機了……

其實我覺得,要是子都跟了四王爺也挺好的,看他平日裏對子都多體貼啊,哪像那個太子,一次都不曾出現過……

不行!我是太子黨,太子爺最近可憐著呢,再被四王爺搶了子都,他還能活嗎?

夏子都這會可不知道她們幾個人心裏那些小九九,她正在生齊宥胤的氣,沒想到他倒來了。

夏子都當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開口道:“笑什麼笑!幸災樂禍。”

齊宥胤聽了她的話,臉上越發笑得燦爛,開口道:“去年你幫我種的那些茶花已經開了,想去看嗎?”

“不想。”夏子都一口拒絕,她現在除了齊宥宇,什麼都不想。

齊宥胤卻一點也不泄氣,繼續誘惑她,“我親自釀了一些白米酒,如今已經能喝了,想去嚐嚐嗎?”

白米酒?夏子都聽到這三個字,小心髒微微亂了節奏,她還記得,也是去年這個時候,她曾經親手為齊宥宇釀過許多的白米酒。

當時,他看到自己釀的那些白米酒,雖然一臉嫌棄的模樣,卻每次都會喝光,有時候她自己想要分上一杯半杯,那個小氣的男人都不肯。可是現在……人都不見了。

夏子都心裏再次歎息,雙眸無神地望著齊宥胤,開口道:“也好。”

王府庭院之中,正如齊宥胤所說,去年他們一起種下的那些茶花已經開得十分的燦爛了。

夏子都有些驚奇地望著眼前絢爛盛放的茶花,開口道:“我以為,這些茶花活不過去年的寒冬呢,沒想到竟然開得如此的好。”

齊宥胤笑著道:“隻要用心嗬護著,自然就會開花的。”

他清清淡淡地說著,將手中剛剛開封的一罐白米酒遞到夏子都的麵前。

夏子都接過那罐白米酒,猛地往嘴裏灌了一大口。

一直到手中的酒被她牛飲一般喝掉了一半,夏子都突然站起身,望著齊宥胤,輕輕道:“四王爺,你……你說,齊宥宇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夏子都說著說著,心中忽然覺得好一陣委屈,這會索性借著三分酒意徹底地發泄了出來。

她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臉微抬,梨花帶淚地開口道:“他一定是不要我了……他連我肚子裏的那個也不要了……這半個月,他一次都沒來看過我們……四王爺……齊宥宇不要我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她晶亮的雙眸直直地望著齊宥胤,這一刻,他覺得他的心都被她盈盈的淚水給弄濕了,泛著陣陣的疼痛。

“子都……”他推動輪椅走近她,伸手想要將她從地上拉起。

夏子都突然趴在他的雙腿上,將頭深埋在雙臂之中,十分委屈地大哭了起來。

然後又過了一會,夏子都猛地抬起頭,望著齊宥胤,小手抓緊他的衣袖,哀求道:“四王爺,你帶我去見齊宥宇好不好?我就看他一眼,我想知道他的手現在有沒有恢複,上次他被燒得那麼嚴重……”

齊宥胤望著她靈動而充滿渴望的雙眼,心早就軟了,哪裏還有力氣開口拒絕她。

他輕輕地點頭,為她挽起鬢角的一縷發絲,柔聲道:“好,今晚我們幾個皇子都去祥瑞殿用膳,我帶你一起去,好嗎?”

夏子都一聽,欣喜若狂,當下便破涕為笑,頭忙不迭地亂點著。

同一時間東宮書房中。

田宇走進來的時候,看到齊宥宇正坐在桌子前望著麵前的畫像愣愣地發著呆。

他在心裏暗自歎氣,自從那日從四王爺的別府離開之後,自家的主子每日就仿佛丟了魂似的。

被削了太子之位,又被幽禁,換了之前,按照他家主子的脾氣,這會絕對是撂挑子不幹了。反正自家主子也從來不愛當那什老子的太子。

可是,他這會卻隻是靜靜地坐在這裏,麵對著太子妃的畫像日日發呆。

他又暗自歎了一口氣,然後才輕輕開口道:“主子。”

齊宥宇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她……好嗎?”

田宇連忙答道:“太子妃臉上和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每日都有桑其朵她們陪著,看起來心情也挺好的。”

是嗎?齊宥宇眼中滑過一絲失落。原來,沒有了他,她也一樣過得很開心,很自在。所以,他當初選擇離開也應該是正確的吧?

“四王爺還每日陪著太子妃聊天賞花看戲,今日早晨還將太子妃接到了四王妃賞茶花呢。”

也不知道,這田宇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將齊宥胤和夏子都這幾日的行蹤,事無巨細都一一告訴了齊宥宇。

某太子一聽,原本強自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不淡定了。

聊天?她一個有夫之婦跟那個斷腿有什麼可以聊的話題!

什麼什麼?!還賞花看戲?

想當初,他讓她陪著自己在聽雨閣賞花,她那是各種不樂意,這會居然陪著別的男人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