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又何妨!(3 / 3)

而站在夏子都身邊的齊宥宇聽了她的話,也迅速地轉頭望向她,卻在看到她臉上那片隱隱泛著藍光的蓮花之後,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這一刻,注意力都聚集在兒子身上的夏子都根本不知道,夜色中容光煥發,俏頤媚柔的她,是多麼的美麗而具有殺傷力。

齊宥宇望著眼前這個明明熟悉到骨髓,卻仿佛又有些陌生的小女人,頓時覺得連呼吸都變成了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她的身上隱隱散發著一種令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的聖潔氣息,雖然此刻說出口的話是那樣的狠絕生硬,可是神情卻是如此的美麗逼人。

他幾乎是費了全身的力氣,才終於強迫自己轉開膠著在她身上的目光,輕輕轉向那邊的黑衣人,淡淡道:“既然太子妃沒有意見,本太子自然也沒有意見。你們想要做什麼,隨便。”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唏噓感歎,這太子居然如此寵溺這女人,簡直比那遺臭萬年的商紂王和周幽王還要荒淫無度,竟然連自己的親身骨肉的性命都可以罔顧不理。

而那邊的黑衣人顯然也被齊宥宇和夏子都的話語怔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一旁的桑其雪看到黑衣人如此震驚的表情,不由地生起了想要整蠱他的想法,她輕輕施展巫術,將他手中的齊盛宣接過,然後抱在手中,抓起他的小手,開始翩翩起舞。

黑衣人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看著原本還在自己手中的繈褓中的小人兒,忽然間獨自懸浮在空氣中,不停地動來動去,嘴裏還不時地咯咯地笑個不停。

桑其芸她們幾個見狀,也都相視一笑,然後肆無忌憚地玩了起來。桑其霜手指輕動,隨著一陣白光溢出,在場的所有的黑衣人都不約而同地抖了一抖,然後隻覺得四周的空氣越來越冷,越來越冷,都瑟瑟地發起抖來,牙齒也不停地打起架來。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齊宥宇,夏子都和蕭清兒之外,都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給驚住,紛紛瞪上雙眼望著這無比驚悚,無比靈異的一幕。

夏子都則是十分無語地看著她們幾個玩得一臉興奮的樣子,忽然幹咳了幾聲,示意她們適可而止。

她們幾個人聽到聲音,互相望了一眼,然後紛紛朝著夏子都咧嘴一笑,不一會兒便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動作。桑其雪更是十分貼心地連忙將手中的小人兒交到了夏子都的手中。

齊宥宇看到他平安地回到了夏子都的懷中,隨即對著身旁的田宇淡淡開口道:“一個不留。”

於是,那些十分悲催的,被莫名其妙凍得全身僵硬,又嚇得半死的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一個個被拖到了無人之處,斬立決。

世子滿月宴之後,那天晚上的所謂的“靈異事件”很快就傳遍了麒麟的大街小巷,而夏子都因為那晚的一番言論,則被人們說成了是麒麟國的紅顏禍水,是有妖法護體的狐狸精。大家都紛紛議論,說若是日後讓夏子都當上了皇後或者是寵妃,一定會禍國殃民,累及國運。

眼看著三日後,齊宥宇就要登上帝位,百姓們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朝堂之上的朝臣們,除了夏明淵之外,也都紛紛要求齊宥宇將夏子都以惑亂江山為由,廢輟她的太子妃之位,貶為庶人。

齊宥宇聽完眾大臣的提議,沉默許久,然後冷冽地道:“那天晚上,本太子也說出了與太子妃相同的言論。難道,眾卿也打算將本太子也廢輟嗎?”

趙尚書聽了他的話,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樣,開口道:“太子爺!夏氏不顧三綱五常,不念及骨肉親情,妖言惑眾,若是不廢輟,隻怕麒麟的國運受損啊,令百姓心寒啊!”

齊宥宇輕哼一聲,睨著趙尚書,開口道:“荒唐!我麒麟的國運,若是會因為一個女子而隨意改變,那還要你們這些朝臣做什麼?!”

他冷冷望了一眼那些滿臉失望痛心表情的大臣,接著又開口道:“若我為帝,夏氏子都必定為後。眾位大臣若有任何不滿,可以即刻辭官退隱,本太子絕無異議。若是再有人敢提廢輟太子妃之事,本太子決不輕饒!”

齊宥宇說完,長袖一甩,帶著田宇,轉身便離開了前殿。

他絲毫不曾留意到,一直低頭沉默不語的齊宥煥,看到他憤然離去的背影和滿朝文武鬱悶不滿的表情,眼中劃過了一絲奇異的光芒。

齊宥宇離開前殿,便往東宮的正殿而去。他不用猜都知道,這個時辰,夏子都一定在正殿之中逗弄著兒子。

宮人們見他走進來,正要開口通傳,卻被他用手止住。他輕輕走進內殿,果然看到夏子都坐在齊盛宣的小床邊,輕聲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哄著床上的小人兒睡覺。

一旁正靜靜看著書的蕭清兒見到齊宥宇進來,微微福了福身,並沒有說什麼,便帶著隨侍的宮女走了出去,將整個內室留給了他們。

齊宥宇在看到夏子都那一瞬間,原本滿眼的冷光便瞬間被柔情所代替。他緩步走到她的身後,環住她的肩,讓她輕靠在自己的胸膛。

夏子都的背貼著他溫熱熟悉的懷抱,感覺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聲,於是輕輕開口道:“早朝上,那些朝臣們一定為難你了吧?”

那些難聽的言論之聲,即使她身在深宮之中都有所耳聞,他聽到的一定更多。

齊宥宇隻是靜靜地享受著這溫馨的一刻,並不開口回答她的問題。

夏子都輕歎了一口氣。

她知道,那日之後,朝臣們一定會對她諸多不滿,諸多挑剔;她也知道,齊宥宇為了她,一定會不惜跟所有的人翻臉。

她想了想,還是輕聲開口勸他道:“齊宥宇,其實,就算你聽了他們的話,真的將我休了,也沒什麼關係。大不了我住回丞相府,大不了就是毀掉些沒有用的名聲。我知道你愛的是我就夠了。那些沒有用的虛名和地位算得了什麼?你又何必將所有的大臣都得罪了?如今這樣,豈不是正好給了齊宥煥機會?”

齊宥宇聽了她的話,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語氣十分堅定地開口道:“要我休了你,絕無可能!假的也不行。”

大不了不坐那個皇位,大不了此生都背上昏庸荒淫的罵名。他都不在乎。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可以與他懷裏的人兒相提並論。

夏子都聽了他的話,心中泛起滿滿的柔情和暖意,她輕輕轉身,雙手環上他的腰,將臉龐深埋在他的胸口處,靜靜地聽著他強壯而規律的心跳聲。

許久之後,她紅唇輕動,緩緩開口道:“好。不休就不休。為了你,我便當一回禍國殃民,被人唾罵的禍水,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