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你別這麼說。隻要你還想做醫生,沒人能擋住你。你知道的,本少帥說得出做得到。”林木難得在她麵前擺起了少帥的譜兒。
嚴遇作揖以示感謝,“現在的生活很好,前線有需要我就去采訪,閑來無事就整理稿件,繼續做爸爸留下來的實驗,完成《醫學救護》。醫生就算了,少帥大人大概不知道人言可畏,那些事情我不想再麵對了。”
“你…真的不記得嚴子梟了?”
“這個問題你問過不止一次。怎麼,我應該認識他?”
林木搖頭,“他現在是奉天醫科大學醫學院的院長,年紀輕輕成就不凡,我以為你們都是一個學校,應該認識。如果認識的話,可以讓他幫你一起做實驗,你也能輕鬆一些。”
“怎麼?你是覺得我一個人無法完成實驗?你在質疑我的專業素養!”嚴遇眨了眨眼睛,眯起眼看著林木,說著賭氣的話,眉眼裏卻全都是笑意。
林木揉了揉她的發,替她掖好毯子,“天色不早了,快起風了,你再坐會兒就進屋吧!你這身子,本就極寒,再也受不得寒氣了。”
“好。”
林木回到屋子裏,麵色忽然變了,方才麵對嚴遇時候的輕鬆笑意全然不見,剩下的隻有肅染和悲切。
德國的醫學教授說過,嚴遇最好不要這個孩子,以她的身體如果強行要生下這個孩子會有生命危險。
他和教授一起勸過她多次,可她態度非常堅決,她說:“我雖然已經不記得孩子的父親是誰了,但是我確信失去這個孩子我會後悔一輩子。為了寶寶我才挺了下去,才願意活下去,如果我不要孩子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那時候她剛從鬼門關走回來,穿著寬大的病服,麵色蒼白地比月色還要透明,那麼脆弱仿佛一捏就會碎的她卻那樣堅定地說著這一席話。
他生氣了,恨她太不珍惜自己的命。
病房的氣氛變得冷厲又緊繃。
終於,她軟了言語,捏著林木的衣袖,用哀求的口吻說:“你是我劫後餘生見到的第一個人,你說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那能不能讓我留下這個孩子?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隻要你能答應我的請求。”
他看著那雙淚意氤氳的眼睛,怎麼能再忍心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力,怎麼忍心拿掉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是了,教授說了,拿掉這個孩子後她再難受孕。
他妥協了,讓她留下了這個孩子。
麵對她的時候,他還能強顏歡笑,可私下裏,他的擔憂越來越濃重了。
他經常看到她屋裏的燈光一直亮到天明,他站在門口,聽著她嘔吐的聲音、聽著她忍著疼痛和寶寶說話,心如刀絞。
隔著窗,他看向天台上的那抹身影,歎息道:
小魚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
林木找人私下調查了嚴遇和嚴子梟之間的事。
既然嚴子梟是嚴遇選擇忘記的那個人,他大膽地猜測這個人也會是讓嚴遇解開心結的那個人。
手下人辦事效率很高,很快林木就知道了這兩人之間的故事。
得到消息後的當夜,林木就連夜開車去了醫院。
嚴子梟的病房裏,除了昏睡中的他,還有劉大力。
劉大力發現來者不善,立馬將林木拉出了病房。
走廊裏,林木看著劉大力,問他:“裏麵的人是嚴子梟?”
“你找梟哥什麼事?他現在病著,不方便見客。”
林木嗤了一聲,“什麼病?隻要不是要死了就把他給老子喊起來!”
“你到底是誰?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梟哥得罪你了?”
林木冷笑,不再多言,直接在走廊裏和林木打了起來。
動靜不小,很快就驚動了值班醫生,直接鬧到了院長那兒。
林木嘴角青紫,外套也在打鬥中被蹭破了,他卻站在那兒,絲毫沒有懼色,“院長,如果你的人攔著我去見嚴子梟,那我隻能和你兵戎相見了。”
院長氣得胡須都在顫抖,“這裏是教會醫院,你是什麼人,也敢在此撒野?我們醫院是受到張督軍保護的。年輕人,我勸你趕緊離開。”
“張督軍?那正好,院長不妨先朝窗外看看,我的人已經把醫院包圍了。很不巧,你口中的張督軍就是我的父親。”
院長:……
一眾醫護人員:……
林木冷哼了一聲,就進病房了。
劉大力收起驚訝之色,趕緊跟著進了病房。
林木直接端起茶幾上放著的一杯冷掉的水,潑向嚴子梟的腦袋。
嚴子梟醒了。
還未從混沌中回神,就吃了林木一拳。
這一拳用了大力氣,嚴子梟的鼻血都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