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為什麼要等明天?曲慕白腦子亂成一鍋粥,完全無法思考。
薛林哲不知從哪兒拿來一支筆,扔到曲慕白眼前:“簽字,簽完字你就可以帶著你這副殘破不堪的身體滾了。”
他的話像一根根淬毒的鋼針,一下一下紮在曲慕白心上,痛到極致,她竟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不想淨身出戶?”薛林哲如此問道。
曲慕白的眼淚流了下來,他以為她在乎的是這個嗎?
愛了三年的男人,為什麼如此陌生?難道從前的柔情都是偽裝嗎?可為什麼偏偏要以愛為名?
薛林哲指腹擦了一下她眼角的眼淚,低低的笑了兩聲:“曲慕白,別急著哭,這隻是開始,明天還有更精彩的呢。”
“識相的你就麻利簽字走人,別逼我用非常手段。”
一句又一句,曲慕白被他的話擊潰,遍體鱗傷。
“非常手段?領著你的小三在我麵前再來一場活春宮嗎?”
薛林哲不悅的皺眉:“別一口一個小三,雯雯不是你能詆毀的!”
“嗬,我說錯了嗎?”曲慕白反問,譏諷的看著他,仿佛要重新認識這個人。
薛林哲煩躁的捏了捏眉心,重新拿起離婚協議書,沉聲問:“你簽還是不簽?”
鋒利的棱角甩到臉上,將曲慕白最後的一點希望打碎,她賭氣似的接過,冷笑連連:“好,我簽!”
幹淨利落地寫下自己的名字,曲慕白把那幾張薄薄的紙扔到薛林哲臉上,他筆直的指著門外:“滾!”
三年美夢,一朝醒悟。
曲慕白沒有死纏爛打的理由,淒楚一笑,挺直背脊,麻木的出了門。
六月的夜,晚風習習,舒適涼爽。
曲慕白漫無目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遊魂似的招了輛出租車,師傅熱情的問:“姑娘,去哪兒?”
去哪兒?曲慕白腦子裏第一反應是她和薛林哲的家,可那兒已經不屬於她了。
她靠著車窗想了半天:“去‘煥藍’。”
煥藍,一個休閑娛樂會所,薛林哲求婚的地方,去告別她的愛情和婚姻。
師傅踩下油門,車子穿梭在夜色裏,不消二十分鍾,已經抵達目的地。
曲慕白從包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不用找了。”
這裏,曾經是曲慕白最喜歡的地方。
生日、節日、紀念日,她都喜歡在這裏過,重溫當初的美好,可如今,物是人非。
曲慕白徑直走到吧台,要了最烈的酒,一杯接著一杯往下灌,她酒量不好,一杯上臉,多喝幾杯就開始飄。
三杯烈酒下肚,曲慕白趴在吧台上哭了起來,哭聲震天。
酒吧的人忍不住側目,曲慕白不管不顧,拿著酒杯往地上摔,酒杯並未應聲而碎,反而像砸中什麼東西,悶響一聲滾落在地上。
被砸中膝蓋的人冷眸一眯,周圍頓時變得危險起來。
榮景呈垂眸掃了一眼被酒漬沾染的西褲,臉色沉了下去。
眼看著好友要發飆,霍衍之忙按住他的肩膀:“出門找樂子,別找晦氣。”
榮景呈還未開口,隻顧著發泄的曲慕白又砸來一個杯子,這次砸在了他額頭上,沒流血,卻成功的惹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