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景呈怎麼都不會想到,深更半夜,竟然有人膽子大到攔他的車。

更不會想到,這個膽大包天的人會是曲慕白。

最出乎意料的,莫過於她此時的狼狽,尤其脖子上觸目驚心的血痕。

一時間,他分不清是擔心多一點還是生氣占據上風,總之臉色很臭,心裏很不爽。

她帶著哭腔的求救鑽進他耳朵,他異常冷靜的下了車,一瞬間,曲慕白如遭雷劈,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榮景呈脫下西裝給她披上,帶著呆愣的她上了車,車門被砸上的聲音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

“榮、榮少,你聽、聽我解釋。”車子開了一段,曲慕白總算反應過來,喉嚨幹澀的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跟他解釋什麼呢?他明明什麼都還沒說,這也不是她的錯。

榮景呈一語不發,直到抵達公寓,動手給她包紮了脖子上的傷口才問:“你喝酒了?”

曲慕白老實的點頭,氣氛壓抑得她想哭。

榮景呈不再說話,瞥了一眼她臉上的巴掌印,顧自起身。

曲慕白心裏一慌,抬手抓住他袖口,他回頭看她,眸底毫無溫度,她心裏一怵,緩緩鬆手。

榮景呈轉身進屋,不分時間給古一鳴打電話,讓他去查那個路段的監控。

心裏實在憋得慌,榮景呈在牆上砸了一拳,動靜嚇得客廳裏的曲慕白不由自主的一抖。

她咽了咽口水,摸摸脖子上的紗布,抿唇起身,走到屋裏,怯怯的喊了一句:“榮少。”

榮景呈聞聲回頭,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半晌才道:“要跟我說什麼?”

算不上救命之恩,但曲慕白感激他及時出現,慶幸他沒把她丟在大街上自生自滅。

她低垂著頭,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恍若重新經曆一遍,身子微微發抖。

榮景呈聽完冒出一句:“你是智障嗎?”

萬一那狗東西手上沒個輕重,她奮力掙紮換來大動脈上的一刀,等不到他發現,她就得死。

榮景呈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後背沁出一層冷汗。

曲慕白被他罵得肩膀一抖,下意識道歉:“對不起。”

榮景呈捏著眉心:“對不起什麼?”

曲慕白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她也不知道在抱歉什麼,單純覺得讓他這麼生氣是她的不該。

榮景呈氣不打一處來:“曲慕白,你給我聽好,從今天起,你要是再敢碰一滴酒,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每次和酒沾上就沒好事發生,上次還差點被人賣掉,他想一次暴走一次。

曲慕白乖巧點頭,又聽他問:“為什麼喝酒?”

不等她回答,榮景呈緊接著道:“又是因為薛林哲?你可真癡情。”

他的語氣裏包含著濃濃的嘲諷與不信任,讓她解釋的話全部吞回肚子裏,一個字都不想說。

榮景呈發現,自從遇上她,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現在就恨不得把她吊起來打一頓。

然而,看到她脖子上的紗布,他終究沒把殘暴發揮到極致。

無奈的擺擺手,他的話說得依舊很難聽“行了,滾去睡覺吧,別讓我看見你這副喪氣樣。”

曲慕白點點頭,烏龜似的挪進了浴室。